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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阁下,我坚决相信,您会成为大陆上最为年轻的法师。”坐定后,安迪魔法师微笑着,用这样的一句话来作为开头。

“再年轻的法师,也终究有年老的那一天。身为魔法师,在魔法的道路上行走,只要我们能踏踏实实地走好属于自己的每一步,那在某一段过程中,走得快慢与否,也就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了。”方天也是微笑着说道,“安迪阁下,您认为呢?”

“话虽是如此,但以方天阁下的成就,实是让我辈惊叹羡慕啊。”安迪的眼中,确实闪着惊叹,可见此语并非全是作伪,“方天阁下,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某很想冒昧地问一下,您是怎么克服冥想过程中的枯燥的?记得某当初花了十数年的时间,才渐渐地习惯了冥想。”

“这倒是很好说。”方天微微一笑,“我有两个方法,一个是‘只想不坐’,一个是‘只坐不想’,这两个方法交替着用,不久之后,我就忍不住地‘又坐又想’了。”

“‘只想不坐’?‘只坐不想’?”听了这话,安迪立即陷入了沉思。

方天安然端坐。

任何知道他过去的人,都会明白他这话是纯纯粹粹的胡扯。前世,他又会什么冥想了?更不存在什么功利。说白了,不过就是在家里老头子从小的引诱和威逼下,被常期被动地养成罢了。

不管什么行为,一旦做得时间长了,都往往会成为习惯。

就好像有人习惯拨头发,有人习惯揉眼睛,有人习惯摸鼻子,有人习惯把两手在胸前合抱。这些动作,在最初始的一次二次三次五次的时候,未必是其主人有意识的行为,但当这行为一次又一次无意识地叠加,就成了习惯了。

想改,都不容易改。

方天在胡扯着说话,但是他说的话本身,却一点也不胡扯。

关于魔法的修炼,尤其是那些基础方面,在他心里,从没有任何一刻,如现在这般清楚。就好像坐在一个清澈见底的小溪边,溪底的青草招招摇摇,一丝一缕皆在眼中。

在这种状态下,方天的心境不求而来地平静,甚至不能说平静,而是恬然。——似乎不管怎么样,内里都是静的。

这是一种很澄澈很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状态。

而在这种状态下,关于魔法修炼初期的相关知识,对于方天来说,就算是随手拈来,也会成花成绘,令人赏心悦目。也可以说,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扯”已经不能算是扯了,而是站在某种高度上的信手挥洒,随意发挥。

越是随意,便越是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