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令辰笑着道:“对不起,我可能确实刺激到你了。”
“没事,其实在你眼中,我也很出格。”小木道。
申令辰点点头,这是个突破规则的人,不能以常理论之,大多数这样的人,恐怕没有一个正常的社会形态能够容纳得下他们。
性格的复杂性,绝对不是单纯的环境和经历能够造就的,还要有其他更深刻的成因,比如……申令辰看了墓碑上那位恬静的女人一眼。
“你在试图了解我?”小木道,一下子看出了申令辰的心事。
申令辰笑了笑道着:“对,一个资深的心理学家,比如你;一个经验丰富的警察,比如我,我们两个在识人的眼光上,理论上应该相当的,可惜了,我好像不如你。”
“那是因为,你站在一个正义的角度,而不是在一个公平的角度,你的制服已经给你描绘了一层道德色彩,你无法理解那些阴暗角落里的人……所以你羡慕我,但我又何尝不羡慕你,可以站在阳光下,可以堂而皇之的去做一件事,那怕这件事,并不光彩。”小木道。
申令辰脸上一阵发烧,他安慰小木道着:“我刚才已经说过,放弃任务了。”
“你确定吗?”小木反问。
“对,我现在非常确定,你的心理状态不再适合干任何事,之前,我有利用你达到目的的心思,可现在,我觉得我应该放弃。”申令辰道,对于小木颓废,有着浓浓的歉意,毕竟是他教唆,让这家伙下决心断了父子关系的。
小木凝视着他,看了好久才评价道:“好像这句是真心话,谢谢你……我妈妈曾经说,世界上还是好人多,我想,你应该算一个了。”
“受之有愧啊。”申令辰羞郝道。
两人坐在蒙蒙的雨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时间渐渐地流逝,而小木神情,变得越来越难堪,越来越消沉,言语渐渐地少了,申令辰慢慢觉出来了,似乎,他在等的人,真的已经忘记了,忘记了曾经相濡以沫的发妻。
“你……在等你爸来?”申令辰瞅了个空子,问到了这个话题上。
“我想,他应该不会来了,我们每个人都这样吗,有一天都会忘记曾经的幸福、欢乐、有一天都会放下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就像你们这些有信仰的人,有一天也会放弃自己的初心吗?”小木轻声问。
“会,每个人总会在彷徨、迷茫、无助、甚至堕落中呆上很久很久一段时间,很多人都会迷失自我,这个与职业无关。”申令辰道。
“那是我迷失了?还是我父亲迷失了?”小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