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页

他恨恨地唾弃着自己,而眼角,却挂上一滴清清凉凉的泪滴。

这时候,他的兜里震动了,奇怪了,那部手机没有被搜走,他侧着手,掏着,费了好大劲才抓到了手里,这像一线生机,让他紧紧地握着不敢稍动……

车在暗夜里行驶着,转到了一个起降着塔吊的地方,困在箱里的人,只觉得被抬下来,又被运进了另一个地方,重重一放,然后就静止了,能听到了汽笛的声音,轮渡的声音,可他们那点微弱的呼救,却无人听到。

过了很久,感觉到了船开的震动,水面的摇晃,箱子里的小木颓然又泄了。

没错,知道的太多下场都不会好,而且猜得很准确,真要被运到海上了……

……

……

弃船上艇,汽艇保持着匀速前进,亮着灯光的艇仓里,剩下的三个人,老瘸开着酒,那位叫五哥,或者叫武哥的司机靠着沙发,脚搭在茶几上,不知所想,另一位坐在沙发上,无聊地抽着烟。

等了好久,依然是静默无声,只闻艇边的海风习习,沙发上这位不耐烦了,问着道:“有必要这么麻烦么,吃里扒外的,直接扔海里得了。”

“镊子,别打断武哥想问题,这次有点严重啊,潘子被抓了,能不能扛住还得另说。”老瘸道。

叫镊子的那位,显得有点慌乱问着:“潘子要反水,那咱们麻烦可不小啊。”

“反不反都是死路一条,我想他知道轻重,只管偷不管卖的,他就想交,也能只自己的财产啊……没事,他是被深港公安追到的,哎,这几年越来越贪了,好多事干得咱们根本不知道。”司机叹气道,深为那位挽惜。

“咱们这行,除了一条路走到黑,那有收手的时候啊。”老瘸叹了句,给司机倒酒,顺手递给镊子一杯。

镊子却是无心成饮,他轻声问着:“那丧毛和马寡妇会怎么样?”

“捉奸拿双,捉贼拿赃,又没有赃物,没人能把他们怎么样,很快就出来了。”司机道,抿了口香槟,像是很遗憾地点评着:“这两人也不怎么样啊,贪心越来越大,心眼却是越来越小,只怕自己吃亏……手下居然还养个警察的线人,就把生意放在线人面前,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黑钢应该不知道出货渠道吧?”镊子道。

“不知道也差不多了,恐怕那个经营几年的窝点,得扔喽,又得重头开始了。”司机有点懊丧地道,在无数次与警察的猫捉老鼠游戏中,他深谙其中的变化,只要露出点苗头,就会被盯死,盯死对于警察有特别的含义,那就是一直盯着等着你犯错,盯着直到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