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轻声说道,慢慢地拿走了大葫芦手里的图案,生怕他睹物思人,大葫芦恐怕一时半会放不下,边抹边泪流。
其实就小木又何尝放得下呢?他摩娑着图案,忍不住鼻子、眼睛,都有一种酸酸楚楚的感觉……
……
……
咣啷,铁门洞开,两名狱警站在门口,重刑监仓里,聂奇峰睥睨地看了一眼狱警,又闭上眼睛了。
“聂奇峰,有什么后事需要交待的吗?”一位管教冷冰冰地道。
“没有。”聂奇峰同样冷冰冰地回答。
管教开始详述程序事项,可以在判决下发之日起十五日上述,可以约见亲人,可以提一些生活上的要求,毕竟是极刑犯人,在你弥留之际,会给你一部分人权的。
往往这种时候,是人性的卑劣展示最淋漓的时候,哭天呛地的、大小便失禁的、百般狡赖想多活几天的,什么人都有,今天又见了一种,那,面前就是了,他人如铁铸,面如石雕,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那漠然的表情,仿佛听到不是不是他的死刑,而是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
“如果没有的话,就由我们安排了,在上诉期结束,高院核准以后,将对你行刑,如果需要留下遗书,你随时可以知会管教干部。”管教道。
“不用了,我不上诉。”聂奇峰眼皮抬抬,淡淡地道。
在关进来之前已经残疾了,废了一腿一臂,而这个强悍的人居然依旧能做到生活自理,狱政干部不止一次见到他拖着残腿,扶着墙在监仓里的活动,这样硬气的人总是容易得到尊敬的,那怕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最起码,他从没有否认过自己的罪行。
咚…咚…狱管把两个检查过的箱子,扔进了监仓,告诉他:“有位叫容缨来探视过你,如果你愿意会见的话,我们可以随后安排……这是她带给你的东西。”
聂奇峰依旧面无表情,管教咣声关上了铁门,门关上的后一刹那,聂奇峰动了,一手一臂,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拖着残躯,挪向门口,他满脸惊愕地翻着东西,方便面、火腿肠、软包装的几袋饮料,另一个箱子,却是几件换洗的内衣,和一套光鲜的西装。
“缨子……缨子……你这俩哥哥可把你害苦了。”
简陋的探视物,让聂奇峰瞬间难过到了极点,他摸着衣服,刚买的,标签还在,而这种时候,他能想像得出外面唯余的一位,应该有多么拮据,东西被整整齐齐叠好,他舍不得穿,也舍不得吃,在这个箱子的下面,留着一封拆封检查过的信笺,他一只能动的残手,展开,看着一页匆匆写就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