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领导身边的工作人员,境界就是高。”朱代东轻轻拍了记马屁,放低声音又问,“许主任,能不能问一个关于钱省长的私人问题?”
“这要看是什么问题了。”许立峰模棱两可的说。
“想请钱省长题几个字。”朱代东说,他问这话有两层意识,一是问钱飞虎会不会给雨花县题字,另外就是能不能题字,不是每位领导都能写一笔好字的,但这样的问题,不能当面问钱省长,向许立峰打听最合适不过。朱代东见钱飞虎很儒雅,这样的领导,应该对书法也是有爱好的,这才有这么一问。
“朱县长,我看满雨花这么多领导,就你的脑子转得活嘛。”许立峰说,钱飞虎的业余爱好不多,但书法正是其中之一,只是下面的人并不太清楚,钱省长也很少替别人题字,下面的人也不敢随意张这个口。
朱代东大喜过望,马上打电话给吴震,让他准备最好的笔墨纸砚,马上送到雨花宾馆。吴震知道今天省里的钱副省长会来县里视察,他这个教育局长是没有资格陪同的,但也不敢随便离开县城,随时在办公室待命。谁知道钱副省长会不会突然要调研县里的教育工作呢?
虽然吴震有些疑惑,这事应该由县委办或是县府办通知自己,但此时也不及深想,马上命人去准备。领导动动嘴,下面的人跑断腿,这样的东西,临时去买肯定是不行的,教育系统总有人书法爱好者,直接向他们借用笔墨纸砚,才是最恰当的。
“朱县长,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我亲自送到了雨花宾馆,还有什么指示吗?”吴震亲自把东西送到了雨花宾馆,既然自己跟这件事已经建立了某种联系,他当然就不会再回教育局自己的办公室了,能跟钱省长说句话,那可是千载难逢的事。要是钱省长能跟自己握个手,那就会成为自己的一种资本。
“先在那等着吧,钱省长还没那么快来,得去水泥厂和农机厂调研。”朱代东对吴震异乎寻常的速度和热情,当然明白他的良苦用心,这是告诉他,钱省长现在还很忙,没那么快到。
水泥厂的设备还没有运到,但与德国方面的供货合同已经签订,德国人做事很认真,这种认真让国内许多人都觉和汗颜。虽然设备还在路上,可是德国方面的技术员已经到了水泥厂,正在指导水泥建设新的生产车间和培训工人,包括操作和维护。
李自波接到谭志鸿的电话后,急得满头大汗,无他,从省里请来的德语翻译不在,他带着一名德国专家去了市里购买资料,一大早就走了,还是自己批准的。厂里虽然还有一名德国专家,可是却无人可以跟他勾通,钱省长来视察水泥厂,肯定会接见这位德国专家,可是现在自己连通知他这个消息都不可能。李自波试着跟他打手势,但这名叫威廉的德国专家除了耸耸肩,摊摊手外,什么也听不懂。
早知道请两名翻译就好了,李自波懊悔莫及,可是德语翻译本来就难请,能请到一位,已经是烧了高香。精通德语的人,谁不能轻易留在大城市工作?谁会跟到你小小的县城来吃水泥灰?自己的政治觉悟真是太低了,钱省长来雨花视察这么大的事,可为什么就没跟水泥厂联系起来呢?
现在就算是去市里找人,也来不及了。李自波不敢隐瞒,又给谭志鸿打了个电话,向他说明这件事。在电话里,谭志鸿把李自波骂了个狗血淋头,“李自波啊李自波,你好自为之吧。”
“怎么回事?”坐在车里的王力军问。
“县长,李自波把厂里请来的德语翻译放到市里办事去了,等会钱省长要是想接见那位德国专家,非抓瞎不可。”谭志鸿急得直跺脚。
“这个李自波,怎么搞的嘛,昨天就下了通知,所以单位都要做好准备,他这个厂长是怎么当的?!”王力军怒斥道,可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要发火要处分也得在钱省长离开之后,现在得想办法,让钱省长不再关注德国方面的专家才行。可是自己刚才已经向钱省长汇报了这件事,现在只能乞求,钱省长得了健忘症,能马上把这件事给忘了。
谭志鸿不敢接话,这件事说到底也是他这个办公室主任办事不力,没有特别叮嘱,像水泥厂这样的企业,很有可能引起钱省长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