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代东跟严蕊灵认识的时候,还只是狮子山乡的党委书记,那时自己是交通厅的厅长。随便给沙常市的领导打个招呼,把他调到县里甚至是市里还不是小菜一碟?可是朱代东硬是不开这个口,甚至还有意无意的向自己表明心迹,工作上的事可以找他帮忙,但是私的事,要靠自己。要不然以后他在严蕊灵面前也抬不起头,而且在新的工作岗位上,也找不到现在的这种感觉。
严鹏飞对朱代东有这样的态度一直很欣赏,也一直遵守着这个不成文的条约。可是这次元骞振对朱代东有兴趣,想把他调到楚都市时,他不由自主替朱代东做了一回主,后来朱代东就坚决拒绝了元骞振的邀请。要不是机缘巧合,让朱代东能再次调到楚都市,恐怕他现在还会一直待在省委组织部。
但也因为这样,朱代东跟自己的交流一下子变得很稀疏,朱代东每次解释都是因为工作太忙,没有时间。可是严鹏飞知道,朱代东还在为自己帮他做了那回主而耿耿于怀呢。
现在钱飞虎也是想让自己做朱代东的思想工作,甚至要自己替朱代东应下这件事,严鹏飞又怎么会轻易答应呢。
“鹏飞,朱代东这次在楚都市搞的国有企业改制,效果显著,现在那些国有企业的职工都很亲切的称为他小朱市长。这次的改制,也让省里的国有企业找到了一个改制的标准。但是想要引进外资,好像却并不像楚都市这么容易。”钱飞虎叹了口气,说道。
“飞虎省长,这件事你最好直接找朱代东商量,看他能不能给你一个好的意见。”严鹏飞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事实证明,朱代东是一个行事非常有分寸的人,有些事情,自己根本就没有必要给他作主。因为他发现,朱代东的选择,未必会比自己的差。何况以朱代东现在政府机关的工作能力,他的上升加速度比自己不知道要快多少倍。甚至就是自己这个副省长,也许是沾了朱代东的光。
从认识朱代东开始,他从一名正科级干部,升到了副厅级干部,凭着自己的能力,让上级领导部门不得不对他重用。因为无论哪级政府,如果冷落朱代东的话,很容易就会让其他部门去挖墙角。朱代东原来在芙蓉县干得好好的,余卓远趁着沙常市主要领导调整,就把朱代东给调到了省委组织部。如果沙常市还是蔡文敏和黄子良在的话,余卓远是绝对不能得逞的。
“你可是他的领导,更是他的岳父,还能作这个主?”钱飞虎诧异的说,他之所以没有直接找朱代东,也是不想把这件事弄僵,毕竟朱代东不是他的直接下属。而且孟惜蕊跟孙剑佛也谈过这件事,孙剑佛的态度鲜明,楚都市没有能力,也没有精力去解决省纺织总厂的问题。
“现在的年轻人都有主见,如果朱代东是个别人能替他作主的人,现在他的工作会有这样的成绩吗?当初芙蓉县搞地下排水系统,我也跟他说过,不要浪费财政资金,量力而行,芙蓉县本就是省贫困县,哪能再因为这样的事加重县里的财政负担呢。可他就是不听,结果还从德国请来设计师,按照欧美的标准,修建了那么大的地下排水管道。”严鹏飞说道。
当时他确实给朱代东提过建议,你芙蓉县的个县的排水管道就能行船,那省城的地下排水管道,是不得得能走军舰?可是朱代东没有接受他的建议,我行我素,按照最高标准修建了地下排水系统。
“事实上朱代东的决定还是正确的嘛,这次全省那么多县都发生了内涝,但芙蓉县不管下多大的雨,街道上从来不会积水,这就是很好证明嘛。还有芙蓉县修的公路,当时都以为标准太高,可是在这次的抗洪工作中,芙蓉县的所有公路都经受住了考验,你应该听说过,省里有很多公路被雨水冲刷,毁损了的吧?”钱飞虎说道,这次芙蓉县着实出了几次风头,现在的县委书记好像也在电视上露了好几次脸,可是知情人都清楚,这都是当初朱代东在芙蓉县的时候,打下的基础。现在的县委书记,只是白捡了个便宜。
“所以说嘛,朱代东的事,别人哪能替他作主?”严鹏飞反问道。
“好嘛,你竟然在这里等着我,我就不相信朱代东还敢推三阻四不成?”钱飞虎笑呵呵的说,刚才自己长篇大论,全当是给严鹏飞解释了。
钱飞虎或许是因为喝了点酒,又或者是因为当着严鹏飞,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他索性拿出电话,给朱代东拨了电话:“朱代东,我现在跟你岳父在喝酒,你要不要也来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