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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再争倒数第二就行了。”朱代东笑吟吟的说,去年焦遂原本是倒数第二,可是最终省统计局的结果却表明,焦遂是倒数第一,距离倒数第二阳市只相差一个多亿。对一个市的国内生产总值来说,一个多亿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甚至如果提前知道的话,让统计局在造表时,随便改动一下,就能增加个十亿八亿。

当然,这样的随意改动,对其他地方兴许可以,但在焦遂,是万万不行的。以前有朱代东盯着,原来的统计局长苏前锋就是因为想帮焦遂“增光添彩”,结果被朱代东发配到了卫生局当书记。而新来的张青元,是全省统计战线中的另类,工作起来最是较真,任何一个数字,到了他面前,都只能体现应有的价值。

“我相信今年省里应该不会再来核查我们的数据了。”费旭裕说道,张青元的犟,他也是领教过的。如果不是朱代东护着他,这样的人不管到哪里,都不会有人欣赏。

“只要我们的数字经得起核查,不管省里派不派调查组,我们都不用担心。”朱代东说道。

“那确实。原来我对张青元担任统计局局长,确实有点情绪,可是想到市里的统计工作,又能再上一个台阶,也就能理解你当时的一片苦心了。”费旭裕诚恳的说道,当时朱代东要调张青元来焦遂,他是有抵触情绪的。但如果抛开侥幸心理的话,让张青元到统计局,又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旭裕市长,等你以来当一把手,就知道人事问题有多棘手了。”朱代东微笑着说。

“朱书记,我再过几年就退休了,这辈子能看到焦遂的经济搞上去,也就心满意足了。”费旭裕被朱代东的话搞得心惊肉跳,现在朱代东就是一把手,如果他当一把手,不是要把朱代东拱走吗?当着朱代东的面说这些话,可谓诛心之极。

“旭裕市长,我到焦遂之后,我们好像还没有敞开心扉好好谈一次,今天趁此机会,大家说点心里话吧。论资历、论能力,你其实都在我之上,如果我俩的身份换过来,其实我也是心服口服的。”朱代东诚恳的说道,如果抛开政治因素,费旭裕还是很愿意为焦遂的发展考虑的,只是每个人都不可能是完人,碰到实际问题的时候,总会不知不觉就会为自己的利益着想。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普通老百姓觉得,有些政策看似为民,实际上他们却得不到利。因为制定政策的这些人,或许出发点是为老百姓考虑,但在实际制订政策,或者在执行政策的时候,就会为自己的利益考虑。

“朱书记,这话我就不同意了,虽然你比我年轻,参加工作的时间也短一些,但能力与水平,并不是年纪越大就越大。说句心里话,我这辈子还没有佩服过人,但是对你,我是发自内心的敬佩。看看现在焦遂的发展,每一个焦遂的老百姓,都会因为你制订的惠民政策而自豪。我能成为这些政策的具体实施者,我也觉得很荣幸,甚至我觉得这是我一辈子最荣耀的事。”费旭裕真挚的说道。

“旭裕市长,阳市被双规的白久文你知道吗?”朱代东突然问,费旭裕跟他的关系,经历了从轻视、敌视、冷淡到相互尊重的过程,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说不了多融洽,但两人在工作中的配合,却很默契。

“知道,是不是又有什么新发现?”费旭裕敏锐的问,焦遂原来也是属阳市代管,白久文是阳市的老领导,他自然也熟悉。这次兆邦文调到阳市,却把白久文给揪出来了,这让他很意外。

兆邦文在焦遂的表现,费旭裕最熟悉不过,当时作为政法委书记的兆邦文,可以说是无所作为,特别是阳署光担任公安局长之后,几乎被架空。可是到阳市之后,兆邦文却突然像打了鸡血似的,工作起来干劲冲天,一个纪委书记把一个常委副市长拉下马,而且这个常委副市长还很得柳随风的看重,这让人有种天方夜谭的感觉。

“我也是听到了一个未经证实的消息,白久文的案子好像牵涉到了柳随风同志。”朱代东淡淡的说道,事实上这个消息他已经从兆邦文那边证实,只不过兆邦文从来没有告诉过朱代东,一切都是朱代东自己听到的。

当然,如果朱代东向兆邦文问起案情,兆邦文肯定会如实相告。但朱代东在兆邦文进入省纪委的调查组之前,就特别叮嘱过他,关于案情,除了向调查组的组长史丽蓉汇报之后,其实任何人都要遵守纪律。这不但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其他同志负责。

“柳随风?”费旭裕的眉头一蹙,柳随风在阳市已经担任了一届的市委书记,虽然阳市的经济这两年并没有明显起色,但是却也没有拖太大的后腿,只是过焦遂市去年从阳市划分出来之后,阳市的国内生产总值一下子就降了一个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