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骗自己过她母亲那样的生活更好,她也不能没有庄申——在爱上庄申之后。
庄申不发一语, 只亲一亲她的头发, 抱好她。白慈便知道她懂, 小猴子明白她的伤心,也不跟她讲道理,要她如何如何,只用她喜欢的方式安慰她,告诉她,她在这里。
可她还是生气,不止气白嬷嬷,也气庄申。气庄申不信她,气庄申的存在就是证明白嬷嬷所做的正确。
跟庄申撒气?不,只有无理取闹的女人才这样做。她早已立誓要讲理,跟亲近的人讲理。
一股气憋着,发作也不是,不发作也不是。
人一旦讲理就会遇到这种困境。
白慈只好说:“你妈刚发了微信过来,我替你回了。”
庄申没在意,“你没说我在洗澡吧?”
“神经病。”白慈笑了一下,“我说你工作太晚,不想回去吵到他们。学你的语气,连标点符号都用了。”
“贤妻。”
“呸。”
“良妇。”
“呸。”白慈打她一下。“白嬷嬷刚刚是不是哭了?”
“是,眼圈红红的,怪可怜的。”
“哭什么哭,我一个被她蒙在鼓里的人都没哭,她哭个屁。什么白家,什么女国,什么净土,都是神经病,传承断了才好,无端端让人背负那么沉重的过去。死了倒也痛快,无知也好,像现在这样,知道了又不能做什么,算什么啊。还把无辜的人牵连进来,传承传给子女后人就好,关别人什么事,要什么守谜人。根本就是守墓人嘛,道德绑架,情感勒索!”白慈不满,为自己,为忍受这一切,承担原本无需承担的责任,默默无语的白嬷嬷。
摸摸白慈的头发,庄申附和。“你说的对。”
“什么王,什么祖先,管她去死!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