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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利亚:“……”

很明显,她的小学数学老师并没有做好任何引导。

她迫切地需要他给她把鸡兔同笼这道题重新讲一遍。

而此后,她在炸鸡店当过店员,在音像店当过打碟,在酒吧做过dj,在琴行当过翻琴谱的琴童。她似乎很喜欢这种生活,并且乐在其中。

直到她遇见许尽忱。

遇见许尽忱是她此生的巅峰,她从此有了稳定的收入。而从她那个每十秒钟就忍不住炫耀她一次的前上司的言辞里,当时有一排琴童等着他挑选,可他一眼就看中了她。从此每天午后她来陪他练习两个小时钢琴,为他煮咖啡,陪他写作业,看他做鸡兔同笼的算术题。她连倒茶的姿势,都是他最喜欢的姿势。

她就像,天生为他而生。

……天生么?

细长的香烟像细长的手指。陈利亚慢慢把它碾碎在桌上,烟丝散开来,一根一根像女人私处的毛发。幼小的,坚硬的绒毛。幼小的、盲目的坚贞。

“你的养母,是中国最早做证券的第二批人,原本前途无限,23岁时却忽然放弃一切,嫁给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文员,没隔几年,又忽然在同一年离婚、丧子、残疾。她很快收养了你,自己却因双腿残废,长住疗养院。”

她口脂的颜色沾在烟嘴,又从烟嘴沾在他指尖。粘腻膏体,凝脂一样细滑。

“那一年,你发生了什么?”

——

那一年,她发生了什么?

李维多弯了弯唇,从他手中抢救下那根已经被他蹂躏到不行的香烟,重新把烟丝卷起:

“我认识的考古学家可不是你这样的。你是不是有什么隐形身份,联邦调查员?碟中谍?神盾局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