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手不知道握着什么,一直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像金属,像玉石,又像打火机的火花塞,反复熄灭又点燃。
陈利亚单手举起杯子,眼底倒映着她天生苍白的脸,平静地说:
“何双平死的那天,是你七年来唯一一次请假,可当天的监控显示,你并没有回自己的公寓,坐地铁去了城市另一头的乱葬岗。而后你不知所踪,第二天凌晨才回来——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在做这一切之前,你还销毁了自己的手机。”
这种不合常理的举动,就仿佛,她笃定有人在她的手机上安装了定位或窃听器。
可谁会这么做?谁愿意费这么大心思?
她不过是一个,初中毕业的金融公司总裁助理而已。
李维多站在黑暗里,良久,轻声笑了笑。
“原来,你连让我帮你看报表,也是试探么?”
陈利亚抿了一口茶水——茶又煮老了。她总是把东西煮过头,这一点倒和她的黑暗料理完全一致,都迫切地需要他予以正确的指点。
人有缺陷,才有婚姻和企业的分工。
所以,她是需要他的,每一方面都需要。
他也是需要她的……每一方面都需要。
月亮粼粼地落进杯底,许久,陈利亚抬起头:
“是。”
“所以,你一开始聘请我做你的保……管家,也不是因为你急需用人,而是因为,你笃定我是杀死何双平的第一嫌疑人?”
陈利亚“看”着她,这回他沉默了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