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利亚摘下拇指上的祖母绿戒指,放在桌上。
他抬起左手,她终于看清他一直握着的东西——那是一副手铐,银色,冰冷,缺乏感情。老旧木制茶几上,和戒指并排摆放在一起。
他整个晚上,一直在手里把玩的东西,居然是,手铐的卡扣。
人生第一次,有人问她,疼吗。
人生第一次,有人把手铐,放在她面前。
李维多站在那里,忽然觉得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错了,李可可,今晚不会有人死,因为我已经在你下一个受害人身边,布下了天罗地网——而死者的名字,正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深绿色祖母绿,胡桃色长桌,时间又静默又冗长。
窗外的云慢慢聚集,下雨了。风在岩石的缝隙里诞生,拂过远处高楼一扇一扇水晶一样的窗户。
暗黄色灯光打在他修长的手指上,玻璃栅格的影子一晃一晃。
陈利亚抬起头,看着她,轻声说:
“蓝色丝绒的月亮……李可可,半个小时前,你把我的便当,送给了谁?”
……
张纯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已快到午夜。天边乌云聚集起来,窗外哗哗啦啦下起了雨。
不是夏天的那种暴风雨,骤来又骤去。
这是秋天的雨,云被凌迟,缓慢地杀。
水顺着下水道冲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