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穿过一排一排椅子,李维多跌跌撞撞。
走廊上陈慧娴还在唱“已别去,是已别去”。
陈利亚一路把她拽到车前,打开车门把她扔进去。
司机已经换成了上次的台湾腔大叔,正昏昏欲睡,被这举动惊得一跳。陈利亚已经坐进来,“嘭”地关上门,动作里都带着戾气。
“回去。”
“……”
好几年没见过这种状态的少爷,司机被吓得不行,一脚踩下油门,一路风驰电掣。这种能放限制级片子的电影院本身就在郊区,半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被他开成了十分钟。
话到了宅邸门口,他身上的戾气也一点没减,直接握着她的手腕,粗暴地把她从车里扯出来,走到台阶上时,干脆把她打横抱起来。
山间细细密密地下着雨,她的手腕都被握青了,可也知道自己这次真的踩到他底线,一路不声不响。
直到陈利亚把她扔到他床上,扯开衬衫扣子,身体覆上来。
她下意识想把他推开,可手被他已经被他握住,折在背后。有某一瞬她几乎想从他床上爬起来,没有鞋子也好,没有衣服也好,她要穿过那条潮湿幽暗的长廊,打开门,就这样一路回到山底,回到她自己的世界里。
但看着他的眼神,她又动弹不得。就好像有看不见的钉子,把她四肢钉死在他的床帏上。就好像他的床是十字架,而她是耶稣,即将为他受刑,鲜血流尽。
李维多侧过头,看见窗外雨丝一根根粘在玻璃窗花上。
她想起自己之前和许尽忱去日本出差,两人半夜游荡在隅田川最偏僻的乡下,找不到旅馆,路边居酒屋招牌上写着汉字,艺妓门前堆起芦苇,窗前也是这样点一盏灯,山野里寂寥地亮着光。
她看着那灯,笑起来。长发被方才的雨水濡湿了,潮湿逶迤而下。
风吹着桂花树,影影绰绰映出一个阴影。她曲起腿,雪白脚趾上染着蔻丹,乌发似瀑,勾住身前的男人,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