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多吸了一会儿烟,忽然摇摇头,笑起来。
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烟都从嘴里掉下来。
“你笑什么?”
“你听过商纣王吗?”
“亡国暴君,酒池肉林。”
“桀纣盗跖,最坏的就是商纣,杀比干掏心、宠妲己误国、囚西伯昌羑里,还有炮烙酷刑……够坏了吧?他还奢靡好色,你看,几千年了,想到酒池肉林,你还是会想到商纣王。”
李维多把烟碾灭在桌上:
“可’酒池肉林’四个字,根本就不是商朝的东西,甚至周朝都没提过,而是战国韩非子说的——商朝到战国,大几百年了吧,韩非子是穿越时空亲眼看见了呢,还是做梦梦到商纣王搞酒池肉林呢?”
“哦?”
向嘉盛居然真的在认真和她探讨:
“这么说,商纣王做的坏事里,就没几个是真的?”
“比干是他杀的,但没掏心,商纣王虽然亡国,但历史上评价不坏,黑点大部分是西周杜撰的,毕竟改朝换代都要做做思想道德建设——可有人在乎吗?唱空城计的是李广,有人在乎吗?草船借箭的是孙权,有人在乎吗?人们只想听他们想听的故事,死人的名声,与你何干呢?”
“你的意思是,怀璧其罪,当年你父亲是含冤,有人陷害他?”
“这不重要。”
李维多靠在背靠上,闭上眼:
“他已经死了,我不为死人耗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