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周边的西山和房山的煤炭资源颇为丰富,北京有句老话,叫做“烧不尽的西山煤”,元代时,西山就有很多的小煤窑,自从大明将西山作为皇家陵寝禁地之后,明帝国就开始禁止在西山凿山伐石,掘地开窑更是大逆不道,从正德年间起,西山的很多煤窑被封,理由是“与皇陵京师相近,恐伤风水”。
但到了这几年,大明风雨飘扬,统御力下降,西山的私人小煤窑又渐渐增多。
照大明律,所有的矿产都属于国家,所有矿业的开采都必须由官府垄断,如果是民采,必须由官府允许,并课以重税,明初时矿税制度还能严格执行,但随着吏治的败坏,各地权贵私自开矿的现象屡禁不绝。见禁止不住,万历皇帝干脆自己来开矿,还搞了矿税和矿监,却惹的天下人大为不满,万历皇帝不得不在临终前下旨废除矿税。
没了矿税,皇帝收入大为减少,到现在连京营的军饷都要拖欠。
矿税没有了,但开矿的事情并没有受到遏制,不说外地,只说京师城外的房山和西山,就有十几家的私人小煤窑,窑主不是勋贵和权臣,周奎就是仗着国丈的身份,才有资格在房山开设小煤窑的。这么明目张胆,但朝廷却熟视无睹,或者说习惯成自然,皇城内外,朝堂上下,无一人向崇祯直言。
朱慈烺看到了,他不会放过,周奎的小煤窑就是他重开“矿税”的起始点,因此他不能轻易放过。
如果他连外公的小煤窑都能查,都能铁面无私的扣税,其他人的小煤窑就更是不在话下了。
当然了,身为太子,朱慈烺并没有查税的权力,不过这并不表示他束手无策。
“春哥儿!”见朱慈烺不说话,周后提高了声调。
朱慈烺低声:“母后,儿臣愿把丝绸店还给外公,但小煤窑不能不查。”
“为什么?”周后忍着气。
“母后,你知道一间小煤窑一年获利多少吗?儿臣估计,外公小煤窑一年的获利起码在两万两银子以上,获利这么多,但朝廷却一两银子也收不到,母后认为这合理吗?更不用说,大明律明文规定,矿产矿山皆属于朝廷,非有允许,任何人也不得私采,外公所作所为,已然是触犯了大明律,一旦有言官上表弹劾,外公罪责难逃啊。”朱慈烺轻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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