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三千营又从万金刚的千总队之后杀了出来,给攻击的流贼予以迎面痛击,再然后是刘乙振队,三千营不停的进进出出,忽左忽右,忽停忽进,铁骑长刀将攻击的流贼搅得阵型大乱,但本身却没有受多少损失。
因为三千营的搅动,官军各个步兵方阵受到的压力大大减轻,可以抽出一部分兵力支援左营步兵。神机营的十门青铜小炮和陆续赶到的一些小型佛朗机炮也密集开火,将试图冲阵的刘体纯部轰的血肉横飞。
“放,放!”李顺喊的嗓子都快要哑了,刚才三门小炮虽然没有轰死刘宗敏,但却轰掉了刘宗敏的将旗,完成太子殿下交给的任务,撤回之后,太子殿下的中军官佟定方亲自驰到他面前,转告太子对他的赞赏和勉励,李顺听完心中颇为兴奋,想不到我李顺也有被太子赞赏、万众瞩目的一天。
这一来,李顺的干劲就更大了,原本谨慎畏缩的性格,在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好像改进了不少。
李顺想要故技重施,轰掉党守素的将旗,不过有了上一次的教训,流贼步兵防守极严。不再给官军突出五十步的机会。打不到党守素,李顺就一门心思的钻到了刘体纯的身上,想着如果轰掉贼骑兵的头领刘体纯,岂不更是大功一件?
但刘体纯一直在移动中,且和官军混杂在一起,无法进行精准轰击,李顺只能放弃这个想法,将炮口对准后面冲杀来的流贼骑兵。
“轰轰轰……”
十门青铜小炮连续发射,四磅重的铁蛋子在流贼群中乱飞乱滚,所过之处,一片血雨。
即便如此,也不能阻止刘体纯部的攻击,刘体纯的名气虽然不如刘宗敏,但凶悍坚毅的程度却不在刘宗敏之下,既然闯帅和总哨都下了死命令,今日就算是战死沙场,他刘体纯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杀!”
刘体纯长刀挥过,将一名试图拦阻他的官军军官砍翻在地,鲜血在空中喷溅,溅的他半张脸都是鲜血,但他眼睛眨也不眨,催动胯下的黑色神骏,左砍右劈,继续向前猛攻,鲜血映衬之下,他脸色狰狞,凶狠如魔鬼。在刘体纯的带领下,原本就悍勇无比的闯营精骑不顾死伤,纷纷突进,左营步兵抵挡不住,每个士兵脸上都呈现出溃败前的恐惧,若不是身后的督战队举着大刀,后退者立斩,他们早就抛下刀枪逃跑了。
左营步兵阵后,统领步兵的左营大将吴学礼脸色发白,他哀哀地看一眼太子殿下的大纛,又看大军的左翼,想着明明还有没参战的部队,为什么不派来救援?
官军左翼。
平贼将军的大旗之下,左良玉坐在马上,遥望着左营步兵的危急,脸色泛红,攥着马鞭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指节都快要发白了。
“父帅,吴学礼他们快要支持不住了,我们快支援吧!”
其子左梦庚更是急的脸色通红,一手马缰,一手握着刀把,只要左良玉一声令下,他立刻就会带兵救援。此次大战,他左部现场有九千骑兵,六千步兵,现在六千步兵陷入苦战,随时都可能会崩溃,而九千骑兵除了右翼的四千,剩下五千人全部集中在左翼,铁骑王王允成带了三千精骑和一只虎李过率领的流贼骑兵在前方的宽阔地带展开了骑兵大决战,不分胜负,现在留在他左家父子身边的,还有两千精骑,眼见吴学礼率领的步兵精锐支持不住,他左营步兵精锐可能会一战覆灭,左梦庚心急如焚,不停的向父帅请令,请求带兵支援吴学礼。
左良玉咬着牙,重重摇头。
“为什么?”左梦庚不明白,他愤懑的反问。
左良玉狠狠瞪他一眼:“因为今日战场的主帅不是我左良玉,而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交给本将的命令是坚守大军的左翼,没有太子殿下的命令,此间的一兵一马都不能向其他地方调动!”
左梦庚脸色涨红:“难道就看着吴学礼他们白白死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