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牢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阿巴泰起来!”
那人冷冷喝令。
阿巴泰听出来了,是他的牢头,也是明国京营的一个把总。
阿巴泰慢慢坐起来,转过身。
他手上脚上都有铁链,转身时叮当作响。
上午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正洒在他的脸上,只见他脸色干枯,眼神呆滞,短短一个月,整个人足足瘦了十几斤。
“太子殿下驾到”
牢门口响起一个高亢悠长的声音。
所有人都单膝下跪。
阿巴泰也不例外,他的动作稍慢了一点,那个把总就揪住他的后领,猛地将他按倒在地,然后自己才又单膝下跪。
“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一个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随即是一个温和清朗、令人听了无比舒服的声音。
但这个声音传到阿巴泰的耳朵,却让他心中泛起无比的苦涩。
明国太子,小小少年,我阿巴泰戎马一生,竟然败在他的手中,成了明国的阶下囚。
慢慢抬起眼,隔着牢门,先是看到一双黑色的靴尖有宝石的官靴,大红的龙纹便服,然后便是明国太子那年轻,还带着一些稚气,偏偏又英气十足的面容,配上一双明亮仿佛能刺透的眼睛,正冷冷注视着他。
所有人都起身了,只有阿巴泰依然拜伏。
虽然已经不是敌手,一个囚,一个王,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但阿巴泰仍然拼命的想要看清朱慈烺的脸。
到现在,他依然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败在一个黄口小儿的手下?
阿巴泰抬眼看朱慈烺的同时,朱慈烺也在注视着他。
一别三十多天,比起墙子岭时的溃败和跪降,阿巴泰好像更颓废,更没有精神了,跪在那里,面无死灰,毫无气力,哪还有一点虏酋黄太吉哥哥的风采?
不过这并不表示阿巴泰已经彻底屈服,从他交代的那些材料就可以知道,阿巴泰依然保持侥幸,依然没有把建虏全国的军国机密都交代出来。
这中间,那把总踢了阿巴泰一脚,阿巴泰这才惊醒过来,拜首道:“罪民阿巴泰,叩见大明皇太子殿下”
“起来吧。”朱慈烺冷冷道。
“谢殿下。”
阿巴泰双手撑地,慢慢爬起来。
朱慈烺目光在囚室里一扫,淡淡道:“听说当日洪承畴到沈阳,最初也是在一处囚牢,三日后转到沈阳城中的一处道观,最后移到黄太吉的住所,不知道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