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同京师抽兵,运河该如何守?兵部可有谋划?”
三辅蒋德璟盯着冯元飚,比起众臣的诺诺,他的眼光还算是更远一点。
冯元飚咳嗽两声,喘息回答:“现在运河边,有兵四万余,民夫四万余,今得到塘报,袁继咸率领的六千人也快到通州了,如果实在不能增兵,那就只能临时练这五万民夫,令他们为防守的辅助,同时严令尤世威和陈永福,令他们加快行军,尽快赶到运河。”
蒋德璟皱起眉头,心这怎么行?正式的官兵遇上建虏,都胆颤,民夫怕不会一见即溃吗?
群臣也都有不安,声议论。
“陛下……”
一臣忽然站了出来,向御座上的崇祯帝行礼:“对于兵马调动之事,都察院本不应该多言,但臣以为,行百里半九十,运河防线有四万兵马,五万民夫,沿河的拒马壕沟,各种防御工事都在急速修建中,朝廷投入了大笔的银粮,而运河更关系京南数百个州县,几百万百姓的安危,绝不可轻忽怠慢,朝廷应该竭尽所能,向运河增兵。”
胡须花白,清瘦矍铄,脸上满是忧虑。
却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李邦华。
李邦华1574年生人,今年已经快七十岁了,崇祯元年时,他就曾经为兵部侍郎,大力整顿京营,但因为得罪了勋贵,而被罢免,这些年中,一直赋闲在家,直到三年前才被起用,先为南京左都御史,又迅疾被调到京师,仍为左都御史。
虽然远离朝廷中枢十几年,但李邦华威望不坠,又因为师从东林大佬邹元标,乃是根正苗红的东林人,因此在朝中颇受尊重,不过李邦华子较为低调,又因为都察院的特殊,因此在朝议之时,鲜少表明自己的意见,今也算是破例了。
“增兵自然是应该的,”御座上的崇祯帝没有话,次辅陈演接住了话头:“但却不能再从京师抽兵了,建虏大军已经到通州,随时都会杀到京师城下,京师之兵不增加也就罢了,岂能再减少?”
“如果不从京师,这急切之间,又到哪里调兵?”李邦华叹。
“周遇吉已到昌平,不如令他驰援运河……”陈演想了一想,道。
“不可!阿济格已经杀向昌平,周遇吉此时移兵,岂非是以饲虎?”冯元飚惊的摇头。
“赵光拚和潘永图呢?”
“两军都是步兵,若往京师,必会被建虏发觉。”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群臣闹哄哄没有主意,目光最后都看向了御座上的崇祯帝。
崇祯帝脸色难看,忽然转对边的司礼监掌印打太监王之心,问道:“太子呢?”
“听闻建虏到通州,太子下亲自去查看了……”王之心躬回答。
“这个朕知道!”崇祯帝烦躁无比的打断他的话:“朕问的是,太子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王之心额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太子出京他能知道,但什么时候回来,却不是他能知道的。
“朕令他总揽军务,坐镇京师,他却跑来跑去,像什么样子?”
崇祯帝怒。
皇帝怒,中的群臣急忙都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