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刘肇基照太子所说,向王章提了几个建议。
第一,登记难民身份籍贯,老弱和青壮分开,免的青壮裹挟老弱。
第二,再将青壮难民中有家属和没家属的分开,有家属的青壮,十人编为一队,五队编为一甲,各任命队长和甲长,承担后勤和修建城防的各种工作。十人小队中,实行连坐制,彼此相互监视,但有流贼奸细,其他人没有发现或者隐瞒,队中十人,皆以奸细论处。
同样的,如果一队骚动,其他队没有制止,整个甲,也都会受到牵连。
第三,对于剩下的、没有家属的青壮难民,实行重点甄别,严密监视,固定区域居住,不得乱跑,违者以奸细论处。
观察一段时间之后,选出其中的老实者,将他们分批分次的安置到各个队中,以一队三人为上限,就算他们是奸细,但在其他十人的监视下,短时间也难以掀起什么风浪。
有嫌疑者,则继续关押。
第四,发动群众,宣传流贼之害和奸细的可恶,让百姓们提高警惕。同时重金悬赏,但有发现流贼奸细者,赏银五两,流贼奸细幡然醒悟,愿意归顺朝廷,指证同伙者,赏银二十两。
几管齐下,可以最大可能的消除流贼奸细。
王章听完,说了一个“善”字,照着执行,果然成效不错,成功的挖出了一百多个混入城中,想要作乱的流贼。
但坏消息也是有的,从咸宁等四地撤退的百姓,一部分腿脚慢的,被流贼追上,携带的粮食辎重都为流贼所得。
而粮草问题,正是刘肇基心中最大的隐忧。到今日为止,城中存粮不到十日,虽然因为紧邻长江和湘江。不怕流贼围城,粮草随时都可以通过水路运到城中,但怕就怕,上游荆州以及南面的长沙府无粮可运。一旦没有粮草,兵马再多,城防再坚固,也是无用……
同一时间,城下的原野中,一个流贼年轻将领,正立马旗下,远远观望岳州城。
岳州城头旗帜不多,军士看起来也稀疏,乍一看,城中守军好像并不多,但城外东面原野里的壕沟,却让他心惊。少小被张献忠收为义子,十年的戎马做战,马踏南北,他见过的城防和官军守备有很多,但却没有一城,像今日岳州这样,硬生生地将城外的原野,挖成了一道道的沟堑,他能想象到,一旦战事打响,那一道道壕沟将会吞噬很多义军的性命……
“城里有消息传出吗?”李定国问。
“没。”
李定国眉头皱着更深,照岳州城防看,岳州官员和守将早有准备,事先派出去的内应,怕是难有作为。
“梁大勋!”李定国转头喊。
“在!”
一骑跃马而出。
“你回去禀报我义父,就说岳州城防坚固,急切怕是难下,我义军上策,应该还是避实就虚,利用水军,打通水路,从长江直入湘江,绕开岳州城,直取长沙,如果义父非取岳州不可,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我说的话,你都记下了吗?”李定国道。
“记下了。”
“那快去!”
“是。”梁大勋拨转马头,带了几个人,急急回后方禀报。
李定国转头再望向岳州,对左右说道:“岳州接纳了咸宁等四地的百姓,城中粮草必然缺乏,官军如果要运粮,一定是要通过水路,告诉弟兄们都休息,选一些精通水性的兄弟,明日凌晨,随我突袭,占据城陵矶,将长江边上的官军船只给我烧个一干二净!”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