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永固等人连同一千骑兵也都是举起马鞭,起身呼喊。
声震夜空。
朱慈烺看到的是一张张是久经沙场,刚毅信心的脸,于是拨转马头:“出发!”
……
武昌。
“走啊!”在太子之前,虎大威作为前锋,已经率其子虎子臣连同一百骑兵冲了出去。
马蹄滚滚,旗帜飘扬,一千精锐骑兵护卫太子,在凌晨夜色之中,离开武昌,往京师而去。
陈奇瑜杨尔铭刘肇基牛成虎站在原地,神色凝重的送别太子。
当太子马队消失之后,陈奇瑜和杨尔铭统领步兵主力,迅速跟上,刘肇基率五千人往承天府,牛成虎率秦兵进驻随州。京师风云变幻,湖广亦没有平静,不但马士英正统领黄得功刘良佐和贺赞,继续追剿漏网的张献忠,襄阳的左良玉亦是隐患,动荡的阴云,依然笼罩湖广的上空。
……
京师。
水洗的桌面,洁白的宣纸,砚台里,微微荡漾的墨汁。
毛笔慢慢放下。
一个穿着灰疱、面无表情的人,拿起信笺,轻轻吹干上面的湿墨,然后呈给了坐在对面正中的黑袍人。
时间是上午,阳光正充沛,天气也正闷热,但黑袍人却阴阴,他仔细翻了一遍手中的信笺,然后用他苍老沙哑,毫不掩饰怀疑的声音问:“就是这些?”
灰袍人点头:“上一次,我已经将确定的名单,交给伯公你了。现在伯公又来逼问,要我写出更多的人,我实在无能为力了。这些人都是有嫌疑,或者是我怀疑有可能为太子做事的人。至于究竟是不是,我就不敢保证了。”
黑袍人盯着他,老眼冰冷而犀利,声音像是从地底钻出来的:“听萧照磨的语气……你该不会是后悔了吧?”
“萧某从不后悔!”
灰袍人声音决然,微微抬起头,表情微微激动:“既然做了,就要承担,三心二意,瞻前顾后,岂是大丈夫所为?”
黑袍人盯他两眼,仰头无声的笑了:“不愧是少教主,老夫没有看错你。刚才的话,老夫失礼了,照磨莫要见怪。”说完,将信笺收了起来,起身一辑。
灰袍人面无表情的拱手回礼,用他沙哑的声音道:“太子归来,李若链逃走,但使他们相见,这军情司就将不复为我控制,萧某立刻就会变成一个普通百姓,所以这照磨,不叫也罢。”微微一辑:“若没有其他事,萧某告辞了。”说完,转身就走。
“照磨留步!”黑袍人道。
灰袍人站住了,眼神黯然如秋日的黄菊:“伯公还有何吩咐?”
“有大事。”黑袍人肃然。
灰袍人默了一下,回身坐下。
“照磨勿要灰心,但使定王继位,区区一个照磨又算什么?以照磨之能,未来定有大展宏图之处!”黑袍人鼓励道。
灰袍人却低着头:“萧某已经不想了,但使定王殿下能放出我母,令我母子归隐山林,颐养天年,萧某就心满意足了。”
黑袍人干笑两声:“如今形势有变,定王要倚仗照磨之处多多,照磨切切不可丧志……”顿了一下,缓缓问道:“太子已经回到九宫山大营了,照磨以为,太子接下来会如何应对?”
“当然是快速回京,不给定王反应的时间和机会。”灰袍人面无表情的回答。
“那他会如何回京?是率领大军,大张旗鼓,威压赫赫而来,还是偃旗息鼓,轻骑潜行?”黑袍人目光紧紧盯着他。
……
密室里。
黑袍灰袍相对而坐。
灰袍人知道,黑袍人方才所问,才是今日谈话的重点,于是他默了一下,摇头叹道:“这我就不能预料了。”
黑袍人老眼灼灼:“哦?照磨不是对太子很了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