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疏呢?左懋第没有上奏疏吗?”朱慈烺问。
“上了,自从两淮查盐,左懋第五日一奏疏,最新的一份奏疏是昨日到京的。”
“呀……”朱慈烺想不住想要拍脑门,他疏忽了,如果他知道消息,到内阁去查看,肯定能见到左懋第的奏疏,由此也就能知道左懋第在扬州遇到了什么困难。
也怪自己在内阁中没有人手,否则这样的大事一定会禀告于他。
李若链从怀中取出两张信笺,双手呈送到朱慈烺的案头:“这是臣找机会抄录的左懋第奏疏的副本,但不是昨日,而是七天前的一份奏疏。”
朱慈烺连忙拿起来看,庆幸多亏有李若链,不然恐怕明日才能看到这份奏疏。
烛火跳动。
朱慈�r看完了奏疏,脸色越发凝重。
左懋第和方正化扬州之行,果然是极不顺利,虽然拿下了两淮盐运使和监盐太监,但却遭到了整个扬州官场,甚至是整个南直隶官场的抵制,这种抵制不只是大官,而是连衙门里的小吏都对他们两人使绊子。
方正化一怒杀了几个人,但并没有什么效果。
官员也就罢了,想不到市面上的商人,也对他们两人抵触的很,想要把商人找来,询问盐市的情况,但没有一个说实话。
处处碰壁,举步维艰之下,只抄到十万两的银子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但左懋第并没有被吓退,在奏疏的最后他发下誓言,不查清两淮盐运的舞弊,绝不回京!
朱慈烺放下奏疏,心中的火焰慢慢在扑腾。
南直隶官场好大的胆子,居然连衔有圣命的钦差大臣都不放在眼里,都敢在背后使绊子,由此可知,江南吏治已经到了何种地步?
不能让这种局面再持续下去,江南是大明税赋的根本,盐政又是治国四策中的起手之策,必须快刀斩乱麻,给左懋第支持,清剿江南官场!
这是朱慈烺心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
但很快,他就知道不可能,别说他只是一个待位的储君,在行政上没有任何权力,就算是坐在龙椅上的父皇,面对江南官场,面对扬州盐运,恐怕也不敢兴起雷霆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