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心中一动,既然左懋第和史可法两个朝廷命官不好做事,方正化是内监,是不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做一些事情呢?于是问:“方正化就什么也没有做吗?”
“抓了几个盐官,还杀了一个,将那些贪墨的盐官吓的不轻。不过自从孙象贤到扬州后,他的行动就受到了限制。”吴甡道。
“孙象贤到扬州了?”朱慈烺惊讶。
吴甡点头:“是。明着上,他在配合左懋第彻查两淮盐弊,但实际却是在制约方正化。”
孙象贤是南京镇守太监,位高权重,方正化虽有圣命,但在孙象贤面前,却也是不能胡乱作为。
也怪不得左懋第和史可法难有进展呢,有孙象贤这么一尊“神”在,那些盐官盐商当然会底气十足的不配合。而有了孙象贤的制约,方正化也失去了侧翼突破的机会。
朱慈烺脸色阴沉,心说父皇你用的什么人呀?南京镇守太监的位置如此重要,怎么能用一个像孙象贤这样的人?
每一个能做到南京镇守太监的人,都是皇帝的心腹,孙象贤也不例外,这也是吴甡虽然对孙象贤强烈不满,但也不能随便弹劾的原因。崇祯多疑,如果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只靠一张嘴就攻击他的心腹,说不定会弄巧成拙。
朱慈烺是皇太子,如果他上表弹劾孙象贤,就算没有证据,崇祯帝应该也会相信几分,不过以皇太子之尊去弹劾一个阉宦,是把自己做小了,而且等同是卷入了朝堂的党争之中,是不智之举,所以朱慈烺不能为。
至于周延儒,那就更是不能轻易弹劾了,要动一朝之首辅,非有百分百,令周延儒无法辩驳的事实和证据不可。
朝局……真他么难啊。
朱慈烺轻轻叹口气,当初他只所以会推荐左懋第和方正化到两淮查盐就是想用两人的刚正和勇武在两淮扫荡一番,将那些贪墨的盐官该杀的杀、该抓的抓,为盐政改革清理出一条道路,但他小看了江南官场的盘根错节,也小看了盐官盐商的顽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