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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到得饭店,老板乖巧,刚把菜热了一遍。向晚成没望其他人一眼,直接就问杨志远,“白的、红的、还是啤的?”

杨志远笑,“随县长安排,我无所谓。”

向晚成说:“那就干脆来白的怎么样?”

杨志远说:“好啊,听县长的。”

向晚成的秘书有些不解地看了自己的老板一眼。除了接待上级,在县里,县长喝酒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什么白的、红的、还是啤的,一概都是他喝饮料,别人喝酒。他是县长,别人想跟他喝酒,就得按他的规矩。私底下,县长不无自得地和自己谈过喝酒这方面的问题,官场和酒场是成反比的,官做的越小酒量越大,只有官当到一定的地步了,酒量不酒量的就不重要了,哪怕是你喝水人家喝酒,人家也是屁颠屁颠的高兴。而今天倒好,县长主动提出喝酒,大有豁开了喝,喝个一醉方休的架势。县长这是为何,就为了目前这个年纪比自己还轻的杨志远,有这个必要吗?

像向晚成、周子翼他们这类土生土长起来的干部,喝酒本来就是他们工作的一部分,一旦尽起兴来,就会甩开了膀子喝,斤把白酒问题不是很大。胡学理原是中学教师,后来做了老县委书记的乘龙快婿,这才下到乡里做了书记,纯属半路出家,一听喝酒就头痛。可今天这种情况,又不得不喝,难得县长如此兴致,不喝那就是自寻没趣。

周洛乡这地方没什么好酒,新营县没什么工业企业,新营酒厂是新营为数不多的几家企业之一,一直要死不活地拖着。生产的几种白酒就在新营和周边县市的农村市场销售,走的是低端路线,因此市场不大。

向晚成扫了饭店里的酒柜一眼,发话,说:“干脆就喝我们新营酒厂的‘新营大曲’,也算是为地方经济作贡献。”

杨志远对喝什么酒无所谓,只要不是假酒就成。胡学理一听,更是头疼。这‘新营大曲’乡下都叫它‘烧刀子’,意思是这酒一下肚,就像烧红的刀子在胃里滚,比一般的酒更有酒劲,不是久经酒场的人,一般不敢下口。

乡下喝酒,用的是饭碗,一斤差不多两碗。小饭店不像城里,没有空调,一碗酒下肚,热量就上来。人们都说工作是喝出来,这话一点都不假,酒碗一碰,双方的感情就进了一层。杨志远和向晚成喝第二碗,向晚成就没把杨志远当外人了,他一抹额头上的汗,忍不住把他关注的问题提了出来,他问:“小杨总,你对你的公司的成功有几成把握?”

杨志远说:“不出意外,应该有七成。”

向晚成说:“不错。那你估计什么时候可以看到效益?”

杨志远伸出指头,说:“以前我计划五年,现在应该可以提前,三年问题不大。”

向晚成说:“三年后我请你喝酒。”

杨志远和向晚成碰了一下杯,说:“我们就此说定。”

这场酒喝得颇为尽兴,胡学理早就趴在一旁起不来,杨志远和向晚成都有了七分醉意。向晚成说:“七分刚刚好,要不我们就到这,改天你到县城我们再接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