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灼霜甚至都未反应过来。
人就已被伏铖按在妆奁前的软椅上。
伏铖手中握着梳篦,细细梳理着陆灼霜的发。
她的发, 细且软,拥有这样的发质, 本该是个好脾气的主,陆灼霜的性子却与“好脾气”沾不上半毛钱关系。
一盏茶工夫后,陆灼霜的发便被整整齐齐盘了起来。
她发量多, 只需在发髻底座中掺入几个垫发包,就能盘出一个巍峨饱满的高髻,无需再用假发。
伏铖用尖头梳替她整理好碎发后,才取出昨日新到的珍珠头面,小心翼翼地替她戴在髻上。
镶嵌在这套头面上的珍珠,最大的足有拇指大小,最小的还没有米粒大,用银线缠绕串成流苏,垂落在陆灼霜乌黑的发上。
乍一看,果真是满头白纷纷,似落了一头的雪,又似洒了一头银白色的月光。
陆灼霜从未打扮得这般隆重,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间有些看痴了。
伏铖侧身,在她唇上印了个吻:“真美。”
珍珠流苏在风中颤啊颤,一路颤入伏铖心中。
妖皇来访,排场和阵势皆弄得很大。
不仅仅是陆灼霜,其他峰的师兄们也都换上了广袖礼服前来迎接。
伏铖的目光终于从陆灼霜头上移开,落至端坐于车辇中的妖皇身上。
妖皇是个与漳阆生得有六分相像的男子,瞧着也就二十八九的模样,他们父子二人可不仅仅是生得相像,连品味都一模一样,都穿着一身足矣晃瞎人眼的金色袍子,一看便知,漳阆是他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