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久久不答,季淮放下手中奏章,带着疑惑地目光看了过来:“怎么了?”
季清娴像是被惊吓到一般,动了一下,随后在看见自己父亲那不满的眼神时立刻直起身子,强装平淡道:“无事。只是在宫中女儿也与那司家小姐相处不长,故而了解不深,但是公主很喜欢她,想来也是个好相与的。”
紧接着,她顿了一下,这才说道:“司姑娘是女子,终归是要嫁人的,届时怕是不能在代表司家。”
季淮停下笔,想了想说道:“六部之中家中尚未婚配的青年不少,方才夫人也有来过问此事,为父不想过多干预你们内院之事,便由你与夫人找找,寻
一个靠得住的人,将名帖给司夫人送去。”
所谓靠得住的,并非是婚配良人,相反,这更多的是在暗示要为对方找一个忠于季氏一脉的人。
心里门清的季清娴轻声点头,这才重新规矩地起身告退。
走之前还不忘记穿好锦绣鞋。
季清娴虽然季家大小姐,但幼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皇城作为公主的玩伴长大。府中压抑的氛围虽然早已习惯,可任然免不了膈应。
今日她本无意出宫,只是一封诏令让她改变了主意。
下诏的已经从昏迷中醒来的齐帝,叫她过去也不过是为了叮嘱一件事情:
“玉珠,朕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可以说一直都将你当做自家人。如今之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可知道?你生来聪慧,也应该明白,观弘未来身边不仅仅只有你一人,因此该怎么做你可知否?”
观弘是太子的字,齐帝是在暗示,若是她泄露半分,司明月不日将会被赐婚,以太子侧妃的身份出现在她的生活之中。
这是她的软肋,她知道,齐帝也知道,所以才有这般底气。
季府生活压抑,皇城则成为了她偶尔可以喘息的地方,虽然其中依旧逃不开而尔虞我诈,但是一想到身边有太子配着,她这心里也跟着踏实不少。
可若是有朝一日太子将注意力放在了她人身上呢?
未来的天下之主,身边又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人?
季清娴对自己很有自信,但是这近一年来亲眼看见了朝阳和五殿下对司明月的在意后,她头一次失去了信心,甚至有些害怕。她可以不在乎别人,但是唯独司明月不行!
因此就算是为了自己,她也一定会让司明月风风光光嫁出去,然后远离皇城。
打定主意之后,季清娴突然觉得自己的步伐也轻快了不少。
不得不说,在这件事情上,季李两家竟然罕见地达成了一致----他们谁都不想拉拢司家,相反,他们准备利用这门亲事,让司家慢慢远离政治中心。
只是俗话说得好,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他们暗搓搓地为司明月选人的时候,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人竟然抬着聘礼上门了!
司明月在正堂看见齐泽的那一瞬间,没有欢喜,没有激动,甚至连一点与喜乐有关的情绪都没有。
她此时此刻只能想到一句话,那就是杀身之祸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