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上下,人的颅骨最是坚硬,匕首却能穿透涂云山的头颅兀自余劲不衰,钉在不远处的树干上,可见丝芽这一掷拼尽全力,再也不留一点姑息。
“你!”连容生怒视鲛人,眼中杀气四射。
他已经很久很久不曾这样暴怒。
这头鲛人好大的胆子,敢在他面前行凶!
玉尺重新归入手中,连容生大步上前。
丝芽也有些疲惫,却还游向前去,登上岸边。
周围的官差都下意识躲开两步。
她不顾伤口里还挂着铁蛭大口吸血,抬手对连容生道:“你徒弟早被瘟神附身,我是替天行道,这就证明给你看。”
她完好的那只手,高举一只青色小壶。
瘟神?连容生脚步微缓,却见丝芽已经行到涂云山尸首边上,原本高昂的身躯慢慢垂落下来,小声道:“弟弟……”
她的声音低得像呢喃,仿佛还叹了口气。
而后她问连容生:“他想娶你孙女,是不是?”
“休问些不相干的事。”连容生森然道。他的玉尺已经垂在她脑门儿上,只差一下就能令她脑浆迸裂,“证据呢?”
他徒弟死不足惜的证据呢?
“别急。连先生学富五车,应该知道瘟神只有在人死掉以后,才会离开躯体吧?喏——”
随着丝芽这几字缓缓出口,涂云山的口、鼻、耳内,均逸出黑烟,飞快汇成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