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郎落后他半个身位,见他回头就挑了挑眉。
“是你在问我?”袁洋不太确定,问话那个声音飘渺,好像不似男声。
“嗯。”燕三郎当然没开口,但他知道是谁在作妖。
“说的是我姥姥。”男孩低头,拨开一丛芦苇,“她腿脚不好,走不了远路,阿爹嫌弃她,不想把她养在家里。”
他再次强调:“姥姥只是走不远,但还能干很多活。”
燕三郎默默点头。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少年家的这一本,洪水过后就缺了一半。
燕三郎又问他:“怪物最早一次来袭,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
“上个月刚到下旬,我记得过完十五有几天了,天上的月儿都缺了一块。”男孩想了想。
“村里的阿旬一早出去打渔就再也没回来。两天后村里人去找,只在岸边找到一只破鞋。虽然谁也没见过凶手,但我猜想他是被怪物叼走了。不然他水性好得很哩,在我小时候还教过我游水。”
上个月刚进下旬,燕三郎慢慢思考这个时间点。千岁已经提醒道:“和第二次洪水到来的时间差不多。”
是巧合吗?又或者怪物就是乘着洪水而来?
念头没转完,燕三郎就嗅到风中的潮气。
果然再往前走上百丈,袁洋脚下“呱叽”一声踩进了水里。
“咦。”他退回来一步,“连这里都被水淹了。”他从袁家荡逃走时,水还没漫到这里。
金羽却指着地面对燕三郎道:“少爷,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