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偏偏不是,还命硬,活该要受这种苦。
眼前的那双黑靴已经不在了,他知道,他们已经走了。
言息月艰难地侧过身子,尽可能地蜷缩起来,好像这样,便能让他好受一些。
但他感受不到想象中的温暖,只有他侧过身子的那一刹那,胸口的滚烫再次淌出,血腥味灌满鼻腔……
海底不分昼夜,却是一直有光的。
当言息月再次醒来时,他也不知过了多久。
娘亲这几年来分外嗜睡,有时睡个三四天也是常有的事,所以他倒不必怕她担忧。
手指轻抚过伤口边缘,微热,微湿——血已经不太流了,就是他失血过多,浑身没有力气。
言息月紧闭了闭眼,试图将脑袋里的那一阵阵的眩晕驱逐掉,另一只手无意识收拢间,摸到了什么东西。
他疲惫地抬眸一看,应是奕擎给他留下的药。
言息月呆了片刻,也不检查下这药是否有问题,颤着手拔开瓶塞,就把药粉囫囵往自己伤口上撒,倒完之后,合衣,起身。
动作从善如流,只是那双眼睛里却无一丝光亮。
好了。
该回去了,娘亲还在等他。
他如此对自己说着。
少年的外衫黏腻地贴在他瘦削的脊背上,他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然而行动间脚步虚浮,每走一步都叫人怀疑他下一刻便要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