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看看薛成娇,又咬了咬牙:“那你快去,也不用惊动老太太,老太太的丸药一向都是金陵保管着,你只问她,若是有,取个两三丸来。”
茯翘嗳的一声应下,跟着就一溜烟的出了门去。
这时魏书去取了药渣子和药罐回来,险些同茯翘撞在一起,茯翘忙伸手稳住她,她也顾不上道歉,绕过茯翘就进了屋。
把东西交给孙娘子后,孙娘子也不多说话,只是拿到一旁反复的验看。
先看过药渣子,她神情已然凝重。
而后再看药罐,更是连连摇头。
润大太太看她忙了半天:“看出什么了?”
“藜芦。”孙娘子站起身来,不再管药渣子和药罐,擦了擦手,“药里给人加了藜芦。”
“那是什么东西?”润大太太是不懂医理的人,但她知道,孙娘子说的这个藜芦,一定就是症结所在了。
“《儒门事亲》里有记载,藜芦反人参、沙参、丹参、玄参、苦参、细辛、芍药,这就是后来我们常说的十八反中‘诸参辛芍叛藜芦’,”话到此处,见润大太太还是有些茫然,她索性也不解释医理了,“就是说,藜芦和芍药不能一起用。我给姑娘开的这一味断红饮中,便有白芍入药。这是有人在姑娘的药里加了藜芦,虽然分量不重,但是基本上每次都加了,要不然不可能连药罐里都残留有藜芦的味道。”
“反了!”听到这里,润大太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有人要害薛成娇。
她神情冷峻:“有毒吗?”
孙娘子摇了摇头:“毒不至于,藜芦虽有毒性,但可入药,只要分量不重,就无妨,下药的人应该也不是要害姑娘性命。”她稍顿了顿,见润大太太一直盯着她,就又道,“藜芦与芍药掺在一起,就会引起泛酸,时间久了症状加重,就会是姑娘这个样子,若是再厉害些,身体只怕要更不好。”
她没有明说,但是润大太太知道。
当日薛成娇落水后,孙娘子来请脉,就说过“这位姑娘身体底子着实的有些不好”这样的话。
如今她说身体只怕更要不好,润大太太更是生气。
这东西虽不致命,却是要拖垮薛成娇的身体吗?
“查!给我查!”
魏书一个激灵,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去。
她仿佛看见了当日的茯苓。
姑娘,在她眼皮底下出了事,有人就在小厨房里下了药,可她浑然不觉,每日端了药来给姑娘喝。
润大太太果然一记刀眼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