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猛然顿住。
他原想了一箩筐的话……如何劝崔旻,哪怕是卖一卖燕翕的委屈,都不要紧……只要崔旻让这个步。
实则也是他自私了。
他来劝崔旻,如何就不能转脸儿劝燕翕?
太子按一按太阳穴:“你说……县主是你心头肉?”
“是。”崔旻不假思索地就回了这句话。
太子哦了一声,有些意味不明。
崔旻想,他应该是有些不高兴的。
可实际上,太子并没有如何动怒,只是觉得心头惘然。
他长这么大,没喜欢过谁,对太后、对皇帝,都是敬爱,而他的母后……太子没办法去理解这样的情绪。
似崔旻,似燕翕,在他看来,都是人中龙凤。
这样的人,为了一个小姑娘,若闹的不痛快,来日分道扬镳,是他所不愿见的。
“燕翕也不愿意让步呢?”太子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诚然,他是清楚的——燕翕当然不肯让步。
崔旻咬咬牙。
他需要一小段的时间来平复心情。
如果刘光同没告诉他那些话,他还能心平气和的说一句——左不过各凭本事。
可他们背地里算计到了这地步,还这样堂而皇之的来问他,若燕翕也不让步,又如何?
如何?能如何?
若真那样,他还能如何呢?
他身无长物,能为薛成娇舍弃的,也不过功名利禄。
可这功名,这利禄,是皇帝给的,也是崔家给的,他就是要还,也得还在崔家身上。
再有别的……那就是抗旨不遵,把一条命给出去。
可他不是莽撞的人,那样做,对大家都没好处。
他死了,燕翕照样能十里红妆,把薛成娇娶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