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听到楼外有动静,便撑着伞走了出来。
越是靠近,越是疑心自己最是灵敏的双耳出了差错,迟疑道:“……铁姑娘?”
彼时铁心男正蹲在马腹边,给栗子顺毛。
口中喃喃道:“你不用怕,劈不着咱们的……你主人我就算现在发个绝对做不到的毒誓,求老天收了我,也等不到天打五雷轰的……”
说着说着,却发现自己身上竟淋不着雨了。
不必被丰沛的雨水弄得眼睛都睁不开,说话都要半捂着嘴,似大家闺秀般启唇张口,否则要喝一肚子雨水。
有个温和的男声自身后传来,混在闷雷滚滚中听不大清,依稀是个问句。
心兰抬头,见一位年轻公子撑着把雅致锦绸伞,长身鹤立地驻足在她身后寸余远。伞下那张清俊的面容倒是很熟悉的。
她当下跳起来,惊喜道:“花公子!原来你真住这儿附近呀?我还当指路的人都唬我呢。”
铁姑娘嗓门之大远远盖过雷声。
花满楼含笑倾听,却道:“我也以为你当初说很快会来找我,是唬我的。”
这话听起来像是控诉。
偏他语气轻柔,眉梢都似染了几丝欢喜,只教人觉得温和可亲。
但她还是有些赧然地干咳一声:“遇到一些事情就耽搁了,难为公子还派了人等着我。”
栗子突然凑过来,马鼻子翕动着,嗅了嗅花满楼的气味。
它依旧绷着健壮的肌肉,却不发抖了,就像遇到陌生人后警觉地要护卫主人的棕色大犬,此时诸多恐惧都被压在后头了——这匹小马一直都是这样奇特的脾性,除了马背上的姑娘,谁也不能亲近它。
心兰拍了拍它湿滑得直淌水的皮毛,笑着凑到它摆动的耳边道:“这位也是花公子哦,是个大好人,还很欣赏你主人我的文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