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我不怕胖呢,毕竟又不当二少奶奶。”桃夭硬是把所有愤怒压缩成没心没肺的笑容,“再说,人间美好,我还不想跟那些倒霉姑娘一样,英年早逝。”
不就嘲讽吗,谁不会。
“却不知当初是谁终日挂在墙头偷窥。”司狂澜嘴角微扬。
“我那不是为了丁三四才……”桃夭急得脸红,又见沈枫一脸茫然,这才收了继续反驳的心,也没心情吃糖了,愤愤把酥糖收起来,暗骂,“呸,老狗记得千年事……”
司狂澜一字不漏听见,微笑:“我自小便记性出众,过目不忘,与年纪无关。”
桃夭故意挖了挖耳朵,当没听见,看定沈枫:“方才我没说错吧?”
沈枫又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低下头,手指局促地揉搓着。
“是被抓住了……可我很高兴。”
第十章 趸鱼(3)
麻袋被解开,光线自缝隙里钻进来,有些眼花。
少年稚气的脸在光影之间晃动,眼睛很亮,像泉水里被冲刷浸泡了许多年的石子儿,圆润细腻,光彩但不夺目,无端端让看见的家伙觉得,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必没有一颗犀利凶暴的心。
“阿爹,你走了一个月,就带了这个回来?”
声音也好听,脆生生的,让它想起听了好多年的泉水的声音,不,比那个还好听。
“傻娃娃,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求而不得的好东西呀!”
罩住所有的麻袋被小心翼翼抽离,它终于完全暴露在暖黄的灯光下,因为头上贴着一道符,所以它动不了,也不能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对父子伏在桌子上,撑着下巴与自己四目相对。
房间里摆满了奇奇怪怪的东西,除了一摞摞都搁出灰来的黄纸,案台上还胡乱放着一圈绕得乱七八糟的红线,红线上还缀着脏兮兮的铜铃铛,香炉怕是几百年没有倒过了,香灰积成了一座小山,三根烧得长短不一的香歪歪斜斜地插在那里,面前供的也不是哪个神仙的塑像,只是一个普通的木牌,里头嵌了一张红纸,纸上粗笔重墨写了一个“神”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