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贝尔掀开帐篷。
安娜贝尔僵在原地。
蟑螂。
蟑螂蟑螂蟑螂蟑螂蟑螂蟑螂。
一整个帐篷的蟑螂,一整个帐篷的缠在一起的因为濒死而抽搐的触角,一整个帐篷的腥臭的黏液,一整个帐篷的飞出糖纸与丝带的漆黑东西。
——而这里不是那个小小的配餐室,周围也不是只有一个母亲——
安娜贝尔踉踉跄跄地倒退出去,四面八方的视线就和今早一样,几乎戳穿了她僵硬的肩膀。
许多人。
许多大人。
许多空空的,可怕的,注视。
——而她已经不是六岁的那个蠢货,她是斯威特家族的嫡长女,不能哭,不能尖叫,不能害怕。
成年的安娜贝尔脸色惨白,嘴唇发青,但她再没有一丝丝颤抖。
人总是会长大的。
母亲的教导已经让她长大。
“斯威特小姐?您……”
“没什么。”
不知是善意还是恶意的视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凑上前来询问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