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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气又急,一个劲想解释清楚又不知道该从何解释,甚至都忽视了“布朗宁为什么这么清楚地知道我昨天一言一行”的问题——反正布朗宁总是该死的无所不能,大多数时候安娜贝尔已经放弃了刨根问底。

缝纫机台下的油画动了动:气性很大的男朋友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一把锉刀,一把剪刀。

他抓起这两把工具,对准手,继“唰啦啦”清洗后,开始“咔嚓”“咔嚓”折腾手指甲。

先修剪,再打磨,接着抛光,程序完整而标准。

……这货似乎是发自内心,打算要移情别恋自己的手了。

尽管安娜贝尔在数分钟前也对白开水这么做过,但她顶多就是“咕嘟咕嘟”,搞不来这么完整做作的流程——她这时完全无法换位思考,一看男友这么做(忽视自己),怒气直接上头。

“我说的话只是应付母亲,我和其他贵族见面只是商业应酬,我当然只喜欢你一个!”

——上头的安娜贝尔把渣女宣言用很渣的口气讲出来了。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自己究竟说了什么、或感到后悔,就听见男友一边“咔嚓”,一边发出了一声冷笑。

安娜贝尔读不出冷笑中的潜台词。

他的指尖转动着银亮的刀片,他的眼镜把什么都遮掩住了,他的蜡烛只给她一片昏黄的阴影——她甚至不能确定那是阴影还是睫毛。

安娜贝尔太该生气了。

“bad girl”

(坏女孩。)

——可他在冷笑里包含了这个词,尾音还冷冰冰地上扬。

轻佻,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