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淹没口鼻的焦油就这么退去了,随着这混蛋说的话与这混蛋幼稚的举措。
但愤怒,悲伤,后怕,自责。
这些东西并未退去,它们无法轻而易举地退去,它们几乎要压垮她。
安娜贝尔转身爬到床的右侧,也背对他躺下。
她发誓自己躺下时只是想抱紧双臂表示坚决不让步的态度,但不知怎的,渐渐的,她蜷缩起来,抱紧了她自己。
生活并非一场童话。
你也不可能永远活在某个讨厌鬼亲手创造的童话世界里。
总有些决定,有些选择,不会由固执犯倔的他想起,必须由你来亲手操作。
因为布朗宁从不做选择,那是个宁愿粉身碎骨也要用命拼出第三条路的傻子,没有选择他就创造选择,不管要付出多惨烈的代价。
他可以。他那么肆意。
但她……不,不行。
她不能看着他付出代价。一丁点代价都不行。
她都不确定,再像今晚这样看到他第二次化成灰,会不会彻底疯掉。
所能做的,不过是在有限的选择里,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进行折中,与对方周旋……
她做不到他那样啊。
她不是……能创造奇迹的布朗宁。
她不可能把希望寄托在他创造的奇迹上……她受够了……她杀了他……如果不及时止损,将来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