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看见萧芳大吃了一惊:“小芳,你怎么在这?这儿到底发生什么了?”
萧芳“哇”的一声栽在罗兰的怀里放声大哭:“罗叔。”罗兰和萧芳的父亲萧朔是至交,自然对他的女儿十分熟悉。萧芳抽泣着什么话都不说。罗兰长叹一声,把外衣脱下披在女孩身上,嘱咐一个手下把她扶到车里。看着萧芳远去,他疾步走进停车场。这里的场面让他这个见惯了凶案现场的老警察也不禁皱眉,地上血污一片,遍地残肢,鲜血都汇集成了水洼。几个貌似黑社会的年轻人一个个奄奄一息倒在血泊中,脸色苍白,眼看就不行了。
罗兰问旁边的手下:“救护车叫了吗?”
“叫了,马上就来。”
罗兰点点头:“先把伤员都送到医院抢救,能救几个算几个,这里的现场要封锁……”正说着呢,他一眼看见地上的短刀日本刀。因为刀柄处花纹宛然,极为绚烂,所以非常惹人注意。
他走过去,戴上手套,抓住刀尖慢慢提起。旁边几个警察都惊叹:“好漂亮的刀。”他皱着眉交给旁边的法医:“查查指纹吧,看看有没有线索。”法医是个五十多岁的半大老头儿,戴着厚厚的眼镜,头发斑白,咳嗽一声:“罗队,你认为是这把刀的主人做的案?”
罗兰点点头,环顾一下四周,这里一共躺了四个人,三个断肢的,一个无头的。他挫了一下牙花子说:“凶手怕是跑了。”
法医收了刀说:“罗队,我说说我的看法。”刑警队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法医和警察各干各的活,法医不能随意插手案件,信口分析。刑警们比较讨厌这种行为,怎么就显着你了,好像我们很无能一样。但是到了罗兰做大队长后,废除了这个潜规则,任何人都有权对案件提出确切的分析。
法医说道:“从这把刀的长短和刃口来看,是无法进行头部切割的。这种匕首只能做短距离的刺杀。而从现场来看,几位当事人的伤口都是被一种杀伤力极大的快刀所致。我觉得凶手不太可能就是这把匕首的主人。”
罗兰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可也只推出表面。从这把刀的造型和外观来看,属于极高的锻造工艺,造价不菲,非一般人所能持有。你看看现场这些小混混,也就拿拿板刀,根本不配拥有这么好的刀。能拿这把刀的一定是个非常厉害的刀客。再说该刀客并不一定只持有这一把刀,伤人的怕是另有凶器。”
“啪啪——”
有人鼓掌,从远及近。
罗兰定睛一看,两个老头从入口走了进来,来者皆是一身唐装。为首的老头,满脸麻子坑,腰板溜直,不怒自威。身后的老头一脸恭敬,脸上表情十分猥琐。罗兰一看来人,长舒了一口气:“麻叔,你也来了。”
大麻子朗声长笑:“我一听说小芳有危险,所以第一时间带着老陆就来了。刚才听你分析,丝丝入扣,情不自禁就鼓掌了。兰哥,没耽误你查案吧。”
罗兰知道这是高人,赶忙说:“麻叔是金尊大驾,请都请不来。”他向周围的属下介绍:“你们知道这位是谁吗?麻叔今年九十高龄了,解放前就做过上海的巡警。”警察们纷纷围拢上来,叫着前辈。大麻子微微笑着,心里十分受用。罗兰把刀递过去:“麻叔,你老见多识广,一定认得这个吧。”
大麻子一看就是道上前辈,让人取了手套戴上,小心翼翼接过刀。只这一眼,脸色马上就变了。他又递给身边的老陆,老陆接过来翻过来倒过去地看,脸色也变了。两人始终没说话。
警察们面面相觑,不敢大声说话,纷纷耳语。这时救护车到了,罗兰让其他人都辅助医生把伤员处理了。他把大麻子和老陆拉到一旁无人处,低声说:“麻叔,你认得这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