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妖皇不同的。龙气是人族帝王独有的,既是身份象征，也可护其身心，不为妖魔鬼怪所侵蚀。哪怕眼下的小皇帝还未亲政,皇权被太后掌控，龙气稀薄,但龙气就是龙气。

然而现在，却出现另一个同样有着龙气的人。

孟子珞目光深邃地望着柳轩明，和宣音并肩边说边笑往杨家走去。

一个是妖皇后裔，另一个则是人族皇帝的子嗣。这样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却偏偏成了一对兄妹。如今看来，柳老应该早就预计到了吧。还有那只由当今人族皇帝变成的狸猫。

也许从一开始,那位老人家就已经算好了。否则，他也不会在出行前，遇到柳老。

‘有时间就去下京城吧。兴许会有意外收获。’三个月前一次市集中，柳老牵着一头小毛驴就这么出现在了他面前，留下了这句话，便骑着小毛驴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三个月后。他在京城吴家,见到了宣音、柳轩明，还有一只黑色狸猫。

但赵祯并没察觉到，他只看着笑意越来越浓的孟子珞,心里头渗得慌，“要是有问题。那他们不是有危险么？”

他跳上窗,想要去通知宣音。却被孟子珞一把给按住了头,轻轻梳理着他头颈部的毛发,冰凉的手指，每每滑过时，都让赵祯感觉下一刻脖子就会被穿透。想要炸毛,但他又不敢动，也动不了。而更让他毛骨悚然的，还是孟子珞的下一句话。

“放心。放心。就算是有危险，也不是他们。”

会是你啊。可怜的小皇帝。孟子珞低垂向赵祯时的目光中，隐约带了几丝的嘲弄、和怜悯。乌齐的报复，柳轩明身上的龙气，赵祯身上的狸猫皮。

事到如今，他哪还猜不到柳轩明真正的身份。

——妖庭密录：人族大中祥符三年，宫中李妃诞下一只有孩子脸的死狸猫，宋帝大怒，将李妃打入冷宫。三日后，宫外妖风突起，携一干物资北上，过北山后消散。

“小皇帝。你可知道金丸？”孟子珞笑问。

虽然感觉孟子珞这笑容不怀好意，赵祯还是点了下头。他记得太后手里有一颗，据说当年父皇怜爱母后，特意赏赐，防身所用。是母后心爱之物，随身携带。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

孟子珞嘴角的笑意愈发的玩味起来，“那你可知。金丸实际上有两颗。当初人族的老皇帝，两个妃子同时受孕，于是他分别赐下一对金丸，并表示谁先诞下龙子，谁将成为皇后。这两个妃子，一个是你母亲，当今太后，另一个则是，李妃。”

“大中祥符三年，李妃率先生产，可惜，她生下了一个半人半妖的死狸猫。而那颗御赐金丸，却不翼而飞。如今，我却在柳轩明身上，发现了。”

“你说，这件事是不是有问题？是不是问题很大？”

看着赵祯那逐渐僵硬的神情，孟子珞笑得更加开怀了，这种家伙怎么配喜欢他的妹妹，心情愉快地饮了口温酒，目光又转向另一方向。

那里正是杨家。

直到隔了好几条街。

柳轩明才松了口气，“妖皇果然厉害。对了，你真信他？”

“不然呢？”

宣音侧目看向他的掌心，“你以为你的符纸，他没发现么？与其说是相信倒不如说是信不信，都无所谓。他想要杀我们，根本不需要任何计谋。”

能够以半妖之躯，登上妖皇宝座的，不管传闻如何，想杀他们，轻而易举得很。这种绝对实力上的差距，绝不是什么先发制人、突袭可以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