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二十多年前，为先妖皇祝寿时，曾有幸见过娘娘一面。”狸猫卷着尾巴，仰着头，眼中的光略带着追忆的朦胧。

“啊啊啊啊！”

内室中一声哀嚎凭空响起。

“出事了！”柳轩明二话不说就朝内殿的方向跑去。

宣音毫不避讳，一把掐住了乌齐的脖子，“你是故意拖延时间？”

“呵呵呵呵呵呵。”乌齐如同回光返照般，眼睛亮得骇人，“小公主。给你一个忠告，不要随便相信……”

话还没说完，他嘴巴一张，鲜血就汪汪地从口中往外流。宣音赶紧收回了手，避免了那血沾上自己的手。接着眼睛、鼻孔、耳朵七窍出血。

血顺着狸猫的毛发，滴在了地面上。滋滋的几声，竟溶出了一个个浅浅的洞。没多久，连带着乌齐整个身体，也开始一点点被溶解。

这是一种极为痛苦的死亡方式。

痛得黑色狸猫几次张嘴，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内室那边的叫声依旧延绵不绝，一声大过一声，几乎能想象到对方的痛苦。

“这就是老夫的诅咒。哈哈哈哈。生不如死！生不如死！老夫要她活着的每一天，都生不如死！”

一句声嘶力竭后，乌齐的嘴巴就彻底消融了。很快整个头颅彻底消融在地。

“我本来就没打算相信的……”

凝视着地面，宣音微不可查地低语了声。

内室的哀嚎声总算是停了下来，柳轩明从屋内出来，就见地上只剩下一片坑坑洼洼，他又看了看宣音，见她没事后，才道，“死了？”

“嗯。这回是真死，魂飞魄散。”宣音转过身，“太后那边什么情况？”

“好像是做噩梦吧。”

柳轩明本以为是乌齐对太后动了什么手脚，可冲进去一看，却见太后安分地躺在床上，像陷入噩梦般，叫不醒，也摇不醒。直到刚才突然又停止了。

“没有性命危险。”他又补充了一句。

“这样么。”宣音看了看被溶解的地面，她感觉乌齐应该还留有后手。不过接下来的事，跟她没关系了。耸了耸肩，宣音松快地笑望向外，“既然如此。那就不用管了。剩下的事，想必八贤王能处理好。我们先去看看官家那边。比起这，他的情况可能会更麻烦些。”

雨渐渐停了。天空放晴后，仿佛所有的污秽都被一洗而空。

正如宣音所料。在他们离开不久，八贤王就隐秘入宫，在确认了太后只是昏睡后，总算堪堪松了口气。但后面听到官家来了一趟，心又悬了起来，忙赶往福宁殿。

直至见到正在端详金丸的皇帝，八贤王的心才算真正地安稳了下来，脸上不禁挂上了几分笑意，“这金丸可是当年先帝赐予太后。太后一直将其随身携带，可谓是天下珍宝。”

“听说这金丸曾有两颗。”皇帝把玩着手里的金丸，斯条慢理道。

八贤王微愣了下，望着眼前神态沉静的皇帝，再一想那无名氏送来的信，便心知肚明地开口，“当年先帝确实有两颗金丸，一颗给了太后，另一个则是给了李妃娘娘。只是先帝受人蒙蔽，将李妃打入冷宫，至今已有十多年。”

说着，八贤王暗中瞄了眼皇帝，却见对方神色淡然，实在是看不出来有何心思。心中一边轻叹着陛下长大了，一边又感慨这些日子陛下受苦了。无名氏的书信只对陛下的事一笔带过，但八贤王哪能不知其中的苦楚，只是一切都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臣有个不情之请。”八贤王忽然上前一步，垂首请求道，“李妃娘娘至今身居冷宫多年，还望陛下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