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夏油杰脑子里只剩下那句「你妹妹真棒」。
动作快于思维地,他把毫无防备的最强咒术师撂翻在地,结实给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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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被打得懵了一下,偏着头愣了好几秒后动了动眼珠,嘴角略微扬起一个角度,半眯着眼看向夏油杰。
夏油杰也没想到能打到他。
“所以现在的你,是哪一个呢?”五条悟用手挣开夏油杰攥起的衣领,又自己理了理领口,那双苍蓝色的眼睛与狭长的紫色眼眸相撞,如辽阔的晴空与深渊的裂缝对峙着。
六眼凝视着眼前的人。
夏油杰知道五条悟的意思,但他没法解释。——虽然拥有一定的主导记忆,但无数走向迥异的记忆碎片,却又让他产生混乱。
他是拼凑起来的「夏油杰」。
“悟。”夏油杰开口。
他知道五条悟认得出来。但是现在,他不太在意他认不认得出来。
再次攥起五条悟的领口,忍着往他那张漂亮脸蛋上来两拳的冲动,夏油杰咬牙切齿:“你对未来干了什么?”
无论怎么说,他也只有这一个妹妹,并且在主导记忆中,占有不可取代的份量。
眼前的白毛挂着惯有的懒散笑意,但还是直直盯着他,几秒后蓦地弯起眼眸,之前空气里铺天盖地的凝结感瞬间消散开。
“啊!忽然袭击,真是吓了我一大跳。”五条悟用略带抱怨的笑音说,“仔细一看,原来是——”
夏油杰眉头略跳,叠加记忆诞生的第六感,让他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白毛故作矜持地笑,与他对视,语气做作地一字一顿:“——欧·尼·酱·啊!”
“………”
夏油杰没控制住,手下猛地用力。
连里绘未来都没用过这个发音,通过五条悟那张嘴叫出来可太恶心人了。
最强咒术师因为衣领被揪起来而浮夸地乱叫:“啊啊啊要勒死了要窒息了——!欧尼酱快松手,我死了未来可就丧偶了。”
“丧、偶?”夏油杰猛地松手,站起身俯视那只懒散支起身的白毛,“她现在才17岁,有点下限吧你。”
“16岁就可以结婚了。”五条悟站起身,伸着懒腰反驳,顿了顿又故意说,“这倒提醒我了,明天就去填婚姻届吧~”
“悟,你29了。”夏油杰插在裤子口袋里的手紧握成拳,语气却尽可能保持平静,“未来才17,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五条悟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又甩了甩头发,“与其在这揣度我,不如去问你妹妹,对我做了些什么好事。”
他似乎有点不悦。
“你”
在夏油杰说出完整的话之前,五条悟忽然又向他探身,故意露出一段侧颈,语气活泼到有些炫耀的意味:“一副你妹妹是受害者的样子,你看你看,这些我又不能自己亲出来呀,欧尼酱。”
“………”好不要脸。
夏油杰侧过头避开视线,冷静了好几秒才勉强蹦出来一句话:“你们两个……到哪一步了?”
虽然睁眼是那样的场景,但冷静下来后想想,五条悟又不是人渣,在这种地方,顶多是口嗨惯性惹人烦,和他平时掐挑引战本质上没什么差。
“什么哪一步?”五条悟明知故问。
夏油杰从眼尾睨他,没有再多解释一个字。
对视了几秒后,五条悟又露出了那个矜持到做作的笑:“这、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
………果然还是打花他那张脸吧!!
没有用任何术式与咒力,一如高中时候隔三差五的打斗,纯粹到染上时空的昏黄滤镜。
熟睡的少女被衣服裹得严严实实,对周围的动静一无所察,两个男人躺在两三米外的地方。
夏油杰看着灯光下自己变成重影、三影又变回清晰的手,整合着无数的记忆碎片。
五条悟捂着脸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嘴里叽里呱啦念叨着:“欧尼酱下手可真重,要是毁容了怎么办,毁容了未来可就亏了啊。”
夏油杰牙根直痒:“再那么叫我打的就不是脸了。”
他当然知道五条悟在让他。
——他的灵魂与身体同步率太低,灵敏度和支配度都远不及他的正常水平。如果五条悟认真对付这样的他,别提被打脸了,他哪都打不到。
“悟,我……”他闭了闭眼,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白色大猫矫揉造作的碎碎念停了下来,等了一分钟也没等到夏油杰的下半句。
寒风穿过金属管道,发出呜咽般的回响。
在一片寂寥的空旷中,惯不正经的家伙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所以,杰,你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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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绘未来醒来时已经快到中午一点了。
在自己家里。
身上的衣服又被换过了,是她放在房子里的睡衣。
昨晚的事情记起了八/九不离十,但对自己真的被送回家这件事还是感到困惑。
收拾洗漱后得知父亲在早上十点半到家,于是稍吃了点东西后就前去拜访。
——他通知家里的仆从,一旦里绘未来归家就通知他,而惯例在十点进行打扫的女侍发现了里绘未来。
到达正厅时,里绘浩一的临时会谈刚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