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打发器的手毫不留情松开,肘部抵在扶手上,自然地支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脚:“还有什么别的事情需要老师帮忙的吗?”
明明是他提出的活动,结果自己摆起架势来可以说是淋漓尽致,相当不靠谱。
“是你提出要来的吧。”被迫揉搓面团的伏黑惠吐槽。
“我还以为他又在骗我们。不过仔细想想,居然是在借团建迎新之名想让我们给他做甜品!”野蔷薇按压果干的力道逐渐加重,看向对面的里绘未来,开玩笑似的说,“小未来,你可别被他骗了啊,他可——”
“太过分了,野蔷薇,”五条悟开口打断了野蔷薇的控诉,晃了晃手里的碗,理直气壮,“老师也有在很努力做事的。”
“您的努力是指抱着那只小碗相亲相爱半小时吗?”钉崎野蔷薇和五条悟身处同一侧,瞥了一眼他碗里的淡奶油,微愣,“这……这是什么?”
五条悟语气轻飘:“淡奶油啊。”
钉崎野蔷薇:“不,我是说,您对它做了什么?”
五条悟语气更加轻飘了:“打发啊。”
钉崎野蔷薇:“…………五条老师,您觉得这东西能吃吗?”
五条悟这才低头将目光聚焦盆中,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停顿了一下,然后不在意地轻笑一声:“……哈哈,感觉可以试试,悠仁,来尝一尝,五条老师限定!”
忽然被点名虎杖悠仁拒绝了五条悟的投喂:“诶——诶?老师,我听到你们前面那段话了的!”
“就算是虎杖也不是什么都吃的吧!!”
“什么叫’就算是‘啊?”
“哈哈哈!悠仁快来尝一口,证明这是能吃的。”
“……证明这种事的话,老师自己去吃也可以的啊。”
“诶?我吃吗?可这看起来很恶心啊。”
“…………五条老师!!”
奇怪的师生相处模式,是因为学生过少的缘故吗?
少女心下思忖,看了一眼和自己身处同一侧的、安静的伏黑惠。
察觉到少女的目光,伏黑惠揉面的动作微缓,语气寡淡:“别在意,他们一直就那样。”
“里绘同学。”完全忘记自己人设的五条悟向她招手,把她强行拉入混乱,“你看看,其实也没那么糟糕的,所以你觉得让谁吃更好点?”
刚准备和伏黑惠一样消隐存在感的里绘未来:“……?”
他这么问她,如果按照正常情况分析,保证谁都不得罪的话,那就只能回答——’看起来好像还可以的样子?我来尝尝好了?‘。
’可是……‘
“小未来可以不用理他。”野蔷薇按压果干的力道已经到了可以称之为’刻骨铭心‘的地步,“他可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理他你就输了,他超会得寸进尺的。”
里绘未来将指尖和陶瓷刀擦拭干净,以温柔的语调真诚地回答:“五条老师尝尝看吧。”
“好啊那就你……”五条悟一顿,“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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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锈钢的小碗在地上打着转,与瓷砖地板摩擦接触的刺耳鸣叫还在众人脑中打转。
少女的裙子从腰至裙摆断断续续挂着渣状奶油,凝结成块被重力拉扯着往下坠。深色的裙色与雪白的奶油对比鲜明,狼藉一片。
里绘未来:“…………”
事件发生的主要原因是五条悟一定要她过去看看,在她刚到他身边时,他又‘手滑’把碗打翻了。
本来那只碗是打翻到他自己身上的,然而那只碗却在接触到他身体的前一瞬,连带着飞扬出来的渣状奶油,全·部·反弹到了她身上。
那是五条悟的术式。
她笃定他是故意的,但她没有证据。
“啊抱歉抱歉。”男人十分随意的道歉声传来,“衣服弄脏成这样,接下来不太能穿了啊。正好,伊地知车上有给你定制的高专校服,刚好可以试试看合不合适。”
里绘未来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
但是在大家都穿着制服的情况下,她没办法说出‘我带了别的换洗衣服’这种话,所以只能听从他的建议。
“可以吗?”五条悟单手支着头,略扬起下巴,自下而上地看向站得很直的少女,明明是询问意见的模样,唇线的弧度也是恰到好处的温柔,却平白给人一种隐约压迫感,“里绘同学。”
明明叫别的所有同学都是亲近地直呼‘名’,对她却疏离地以姓相称。
少女将舌尖抵在上颚处,稍顿几秒后慢吞吞地展开一个笑,虎牙随着字句在浅色的唇瓣下若隐若现:“啊……没关系的,那麻烦老师了。”
男人搭在膝头的指尖随意点了点,倦懒而低哑的声音在充盈着甜腻气息的房间内流转:“完全、不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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盥洗间的镜子前,黑发靛眸的少女安静地看着自己。
连衣裙被随意丢在一旁,她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极其保守的立领黑色高□□服。
与公认好看加显身材的私立百花王学园的校服相比较,东京高专的校服简直像它的反义词。
上衣无论是内衬还是外套,都保守得过分,哪怕是井上和香的身材,都会被制约,并且裙摆很长,过膝至少有二十公分。这个长度很奇怪——比不良少女的短点,但又比正常的长,显得有些古板。
根据统计调查,东京地区平均女生校服裙长是日本最短。而高专明明位于东京,却比兵库地区的还长。
里绘未来轻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