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想不出她能说出「不」,却要保持沉默的理由。
少女的种种恶行,在一瞬间得到正解。
如果最初她的恶劣纯属玩心作祟,那么后来的一切,不过是一只受过伤的小刺猬,用着恶劣的行径,反反复复、反反复复确认着他的安全性与……深刻的爱意。
以此来保护自己那颗失去秩序的心。
他自然可以对她说出冠冕堂皇的保证,或者干脆实践那个让他被完全掠夺的束缚也行,——如果能让她感觉到安全感的话。
甚至如果那样做,自己或许将成为唯一一个被她接纳的存在,虽然是以一种算不上雅观的姿态。
可如果仅仅这样,名为「里绘未来」的少女,或许就将永远困在为过去修造起的巨大堡垒中,终其一生,无法褪下身负重甲的束缚。
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做出那样夸张的现实干涉也好、无目的性地旅游也罢,都是在尝试囚鸟的困境吧?
一段感情可以只追求愉悦的享受。
然而如果只·能·从这段感情中,获得精神或者肉/体愉悦的享受,那也只会是稍纵即逝的、连坟墓也带不进的弹指一须臾。
有些感情置入人生时,本身就可以具有「排他性」。
那天下午,夏油杰提到,自己被改写的人生线中,没有经历过被唯一交付信任的「哥哥」好好上了一课的少女,选择就读的学校是秀知院学园。
那是和私立百花王学园并肩的名门。
那条世界线里,里绘未来的性格本质上没有改变,依旧骄傲、强控且工于心计,但却拥有朋友,拥有着她真心相待、也能付出信任的「朋友们」。
会笑得停不下来,连眼尾都挂上快乐,像路边嬉闹路过的无数普通女子高中生一样。
她会和夏油杰说讲一些学校的趣闻,比如藤原书记又带来了新的奇怪游戏,或者会长与副会长之间的与空气斗智斗勇;会发送祭典时合照给他、半开玩笑地问他答应她的祭典之旅什么时候兑现;偶尔还会吐槽联谊会上遇到的搭讪男性,等等。
那条世界线里,「咒术」在她的人生里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与她擦肩而过。
理所当然地,她将继承里绘家的家业,用「头脑」而非「肢体」去战胜从今往后遇到的所有‘敌人’。
然而,那是仅存在于夏油杰脑海里的记忆。
不是现实。
在已成既定的现实里,少女不认可朋友的存在,不信任任何人,虽然表面上迅速融入了钉崎野蔷薇一行中,但他看得出她只是一直在观察着其他人的行为,巧妙地做出恰到好处的回应罢了。
在观察与伪装下,或许是因为私立百花王学园的缘故,表面上笑得乖巧漂亮的她,甚至对野蔷薇他们的热情显示出本能排斥的情绪。
她或许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能坦诚地对待她,为什么每个人看起来都毫无防备。
在私立百花王学园里,不懂规矩的转校生是首要的欺凌对象,只要坐上赌桌,最亲近的友人也会诞生猜忌。
抛开家室与术式,她也只是一个仅有17岁的普通少女,是在可以宣扬为「青春肆意妄为也可无怨无悔」的17岁年华。
青春或许应该是明媚的湛蓝,谱写着张扬与妄为,哪怕数十年后回想起也会像是柠檬香气一样,盈满酸涩与清甜,冲淡一切浑浊。
再者,少女周身的世界已迎来不可逆的改变。
她不再身处于靠脑力与算计就能取胜的资本世界,而是彻底踏入咒术的世界,随时可能被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咒灵或诅咒师杀死。
他认真想过,是否一定要让她进入咒术界,后来发现这根本无法避免。
——「最强的五条悟」是否能够做到永远保护她?
抛开自大且碰碰嘴皮就能说出的随意保证,甚至不需要冷静思考,因为事实就摆在他面前:他做不到。
并且,他如果要站在她身边,就必然会给她带来无尽的危险。
这才是必须面对的残酷事实。
英雄电影里英雄救美的壮举永远只是修饰后的高光一刻,映射到现实里大多只是一地残骸。
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这根本不是只要上床就万事大吉达成100%进度条的攻略游戏。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根本没必要答应夏油杰提出的要求,甚至都不用在乎里绘未来的想法。
只是在少女眼里,「猫酱」不过是一只已经套了项圈的猫,对她没有任何威慑力……嘛,当然这样的话的确更方便蹭蹭贴贴,但蹭蹭贴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所以必须要采取一些措施。
大概失算在……完全没办法把自己放在纯老师的地位上去思考和行动吧?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实话说,自己喜欢的少女仰着头叫自己老师,是非常让人心思荡漾的一件事,如果还能保持理智那才是不合情理。
更别提这只像坏心眼猫一样的少女敏锐得过分,察觉到他的注视后故意接近他,说些奇怪的话让他浮想联翩。
好老师当然要严厉地拒绝!
啊不过老师做○的时候会脱下眼罩这点你不用担心而且也的确是处○。
只是如果不打算脱下老师的眼罩和老师做○那就别说这样话,在车里这种封闭环境很容易出事故的。
不过,面对这样脾性的少女,他完全不得要领。
毕竟教人可比教咒术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