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说,涮肉时要掌握好节奏,七上八下,不轻不重。
白栀说:“以前你哥哥教过我,涮肉要九浅一深——”
这个词出口,她瞬间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词。
顾维安去夹菜的手停在半空,指尖动了动。
顾清平手里面的筷子啪啦一声掉落在地。
两秒之后,他以一种惆怅的语气同白栀说:“……那个,你说的是能吃的肉吗?还是和我哥一起那啥的肉?”
顾维安忍俊不禁,他放下筷子,转过脸,肩膀微抖,
白栀红了耳垂,仍旧严肃脸,命令他们忘掉刚才的事情:“闭嘴,你们刚刚什么都没听到。”
偏偏顾清平天生不识相,如今还在往枪口上撞,他有些愤懑不平:“栀子啊,虽然我和你青梅竹马从小一块长大,虽然顾维安是我亲哥,但是你在我面前讲你们俩这样的事情是不是故意虐狗?”
白栀:“……”
顾清平义正词严:“不要忘记啊我还是个无比纯洁的小男生!”
白栀:“……”
她认真地想,该怎么让喋喋不休的顾清平闭嘴。
顾清平这是吃了几个喇叭吧这么能说!
正忧愁着,顾维安右手指节轻轻敲了下桌面:“清平,你在这样胡言乱语就去陪安平玩球。”
顾清平:“……”
他瞬间哑炮,低头夹了片肉。
白栀的脸仍旧火辣辣的,她太容易的脸红了,这个糟糕的特质让她愈发坐立不安,深深呼吸,正试图催眠自己放松,忽然感觉桌下自己的脚,被人慢条斯理地踢了一下。
白栀敏锐地看向顾维安。
他没有继续吃东西,看她的目光满是揶揄。
白栀还沉浸在刚才的羞恼,用力回踢。
她今日穿的是软绵绵的拖鞋,一脚下去鞋子先落了地,裤子因动作而松松垮垮卷起。
顾维安握住她的脚腕,犹如弹钢琴那般,手指不慌不忙地在她脚腕处留下痕迹。
清浅九下,一记深重。
白栀的耳垂更红了,她做的深呼吸完全没有用处,全被顾维安此刻激了出来。
先是插科打诨,再有这样的安抚。
下午令她困扰不安的事情像被戳破的彩色泡沫,啪地一声全都消失不见。
咕咕噜噜冒着泡的火锅、顾清平的筷子触碰到瓷碟脆响、门外的春雨如倾……
这些都消失了。
耳侧听不到其他声音,白栀唯独听的自己如擂鼓的心跳,噗通噗通,仿佛随时能跳脱出她的胸膛。
以及,顾维安此刻正细抚她脚腕的这双手。
蓦然,他捏了把,骤然的钝疼袭来,白栀必须要竭力控制自己,才不至于发出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