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林许难得没挣扎,失去了所有力气,温顺地闭上了眼睛,憋着的那股气终于泄了。

不多时,护士从无菌室中出来,“谁是病人家属?”

一直默不作声的余成漓闻言抬了抬头,面色不虞,下一秒和张林许对上了视线,又打量了几眼夏逢,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不知道在堵什么气,冲护士招手:“我。”

“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

“……男女朋友。”

“先去缴费,”护士看着他,眼中闪过鄙夷,递给他张单子,“去把病人的手术费交了,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然后把你女朋友的父母叫过来,签术前保证书,必须是直系亲属。”

余成漓突然盯着她,“你说什么?”

“孩子保不住了,去叫家属,”护士一字一顿,“因为你女朋友打过太多次胎了,现在已经形成习惯性流产,你再犹豫一会,大人也要危险了。”

余成漓似呆了一般,嘴唇喏喏,说不出话来,又仔细看了遍那张单据,只觉脑子发胀,眼前发昏。

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叶秋明,却发现那人漠然的看着他,对他再匀不出一丝表情来。

——而以前的叶秋明从来没用这种态度对过他。

他有刹那间的心虚、愧疚,那些离他本该万分遥远的感情,一瞬间充斥了他的心肺,搅得他不得安宁,他分不清这究竟是残存的感情在作祟,还是因为釉玲出事而带给他的软弱。

然而这种情绪也不过一秒,嫉恨又重回心房,他咬牙看了夏逢——与夏逢搭在叶秋明肩上的那只手,心中愤愤骂了声婊|子,扭头走了。

张林许这才从心中重重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