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冥一个眼神过去,侍卫再次悄无声息地出去。祁温书脱了上衣,也许是心理作用,只觉浑身冷飕飕的。
顾青冥终于慢条斯理地走过来,他随手拉过个椅子坐在床边,黑黢黢的眼眸盯着他。
祁温书:“……”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顾青冥让他趴在床上,露出后腰。
终于能看清楚,那与古籍上毫无二致的曼陀罗花的形状。
顾青冥的考量很周到,他学习了隐埋法,能将祁温书后腰象征恶召的花暂时涂抹去,这样君夙不会被人发现他真实的身份。
至于他为什么要留下不详的恶召之子,而不是重新去寻天降之子,顾青冥下意识回避了这个问题。
也许是因为,君夙看着他的眼神太楚楚可怜了。
理想很美好,现实却骨感。
顾青冥的完美计划败在第一步。
针还没靠近皮肤,这小子就开始颤抖,他也不叫,紧紧闭着眼睛吸鼻子。
顾青冥一开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刚描了几笔去换针,回头无意间一扫发现君夙紧紧闭着眼睛,竟然在哭。
他哭得毫无声音,以至于顾青冥离他那么近都没有发现。
顾青冥立马皱了眉,他快步走过去,非常想说点什么,但嗓子却被封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最后他只好伸手在那滑嫩却湿漉漉的脸蛋上抹了一把,抹了满手的泪珠。
哭什么?顾青冥心想,他找人问过了,疼痛感很低,小孩也能控制。
“我没……事,你继续……”祁温书抖抖索索地说。
小可怜。
顾青冥试了几次,发现下不了手。
他能在战场上眼都不眨地目睹鲜血,却没法正视君夙的眼泪。
顾青冥久久没有动作,正在祁温书擦了满眼的泪想问他怎么了时,顾青冥换了工具。
毫无威胁力的勾笔,痛感顿时降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