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便下定了主意,决定在君夙二十五岁时开坛当做纪念。
却不想时局动荡,眼下王朝面临倾覆,而他对此无能为力,他一人如何力挽狂澜?
倒不如将生死置之度外,开了那缘分的酒喝了,从此与天命抗争,争取一席之地。
已经将酒送来,承在白玉酒炉里温着,咕嘟嘟冒着散发酒香气息的泡泡。
祁温书闻着那香甜的味道都快流口水了,频频问能不能喝。
顾青冥试了温度,倒一小杯递给祁温书,祁温书却想起什么,脸颊泛起淡淡的粉,也倒了一杯,轻声道:
“我们喝……”
“喝交杯酒吧。”
顾青冥呼吸一滞,旋即浅笑:“好。”
千言万语在酒中,所有说得出与说不出的都在酒里酝酿成了无法抵抗的欢喜,一口下去是“我心悦你”,两口下去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第三口仰头饮尽便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喝过酒,祁温书的眼中波光浮动,盛满了顾青冥最爱的天真懵懂,以及无法言之于口的——
爱。
看着他,会发现他真的爱他,即使什么都不说,只一眼已经足够。
祁温书靠在顾青冥肩前,与他共赏窗外狂风暴雨,桃枝散落,共看屋内暗香浮动,桃花翩跹。
这就是最好的,最好的事情了。
时局难定,顾青冥开始南征北战,几日几月的不归已是家常便饭,频传捷报,但状况并未发生好转,外忧内患,城内人心惶惶,皇帝甚至已经萌生弃国而逃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