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林飞，站起来啊，打倒他……”孙月乔忽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

她月牙儿般明媚的眸子里流光闪烁，我第一次看到她的眼泪，那是心痛与期望的色彩，我是她现在最后一丝希望，如果我倒下去，她将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我甚至不敢去想象。

我看着她满含热泪激动的表情，心里冷却的热血再度燃烧，我伸出手想要抓住前面的棍子，却被胖男人一脚踢开。

他就像在跟我做一场死亡游戏，他是游戏的制定者。我只是一个被他猎杀的人。

“呵，废物，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还想跟我斗，老子一只手就能捏扁你。”胖男人似乎很享受虐待我的感觉。滚圆的肚子随着他的笑声，不住的乱抖，他山一样的身体，在眼前完全不可逾越，我知道迎接我的只剩下死亡。

三个杀手看一只可怜虫一样，对我露出了狰狞的嘴脸。

那一刻，我前所未有的绝望，我的生命再次落到了别人的掌控当中，更可悲的是，我还要连累小乔为我而死。

就在这时，孙月乔将她脚下散落的一只酒瓶踢了过来，酒瓶在地面滚动发出叮叮叮的脆响。

孙月乔挺直了她纤瘦脊背，亦如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冰冷、绝然，好像纤尘不染的学莲般，静静的盛开。

她身上一抖，用力甩开了黑脸壮汉抓住她的手，用目空一切的眼神，带着飞扬、决然的表情，缓缓念道：“慷慨一悲歌，为君壮行色。激昂吞万里，为君壮行色。”

这是一首诗，是孙月乔以前在月下练剑的时候，有感而发念出的一首诗。

她说这首诗里有一段慷慨激昂的故事，这首诗还有后半段。只有真正的男人才配听，她那时笑着对我说：“什么时候你听到后半段，你才算是个真男人。”

我心里绝望的苦笑，恐怕我这辈子，都无缘听到了。

酒瓶刚好滚到我身边，而孙月乔空灵悠扬的声音，依旧未停止。

“慷慨一悲歌，为君壮行色。激昂吞万里，为君壮行色。”

“弦虽断，歌不残。誓把山河腰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