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杰已经躺下了,我咣咣咣的敲上铺,说别睡啦,赶紧下来打牌。马杰说不了,不想打。我跳起来,扯着他袖子说不想什么呀不想,必须下来打牌!结果一扯,把他的手扯到我面前了,上面还包着厚厚的纱布,我一下就愣住了。
“飞哥,我真不想打,你们玩吧。”马杰可怜巴巴地说。
“嗯,行。”我坐下去了。我知道他不是不想打,而是不能打,一只手怎么打牌?
我们四人围在一起打牌,马杰便在上铺津津有味地看着。我随口问,马杰你那手什么时候好啊?马杰说已经好了,但他不想拆掉纱布。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心里不禁有点难过,说马杰你拆了吧,没人会笑话你的,你是我们的兄弟,谁敢说你一句什么,我们把他的屎打出来。马杰一向听我的话,立刻说好,就把手上的纱布拆掉了。我一看,左手果然缺了四根手指,光秃秃的像个树杈子。
我心里难过,嘴上乐呵呵,说你这回可牛逼啦,当年洪七公号称九指神丐,你就是六指天眼啦。马杰嘿嘿嘿的笑,说他可不敢叫天眼。当时我只是随口一叫,并没想到后来“六指天眼”这个名号真的流传开来,人人都知六指天眼,而不知马杰。
第二天早晨,我早早就起来了,在食堂和他们吃了个早饭,快八点的时候便坐了个车去市政府。这次我手里没拿材料,而且穿的相当精干,所以门口的武警并没拦着我要我登记。
正值上班高峰期,机关大楼里人来人往的挺多,尤其是电梯门口,挤了有十几个人。电梯门一开,大家都往里挤,原来公务员的素质也不过如此嘛。趁着电梯还没坐满,我也赶紧就往里挤,否则就得等下一趟了。我刚挤进去,就感觉后领被人抓住,接着一股大力将我拖了出来,然后我眼睁睁看着一个又高又瘦的黑汉子走了进去。
“喂!”我大叫了一声,就又要往里钻。
“满了,小孩子坐下一趟吧!”黑汉子瞪了我一眼,竟然又把我推了出来,电梯门也关上了。
哎呦,气的我啊,什么公务员啊,就这点素质?当时真想喊一句我爸是左建国,看看能不能把他吓死,不过这样也太高调了,还容易给我爸招黑,还是算了。
我只好坐了下一趟电梯,才来到我爸的办公室。一大早,我爸也挺忙的,好几个人来找他,有签字的,有汇报工作的。我爸忙了半天,总算有点空隙了,才跟我说了一句:“时间差不多了,你去找王秘书吧,他的办公室在……”
“你不和我一起去啊?”
“我就不去了,我这实在太忙。”
没办法,我只好走出我爸的办公室,也不知我爸叫我来干什么了,直接去王秘书那里不就行啦?按着我爸说的地址,我又来到王秘书的办公室。
好家伙,比我爸还忙,而且还是个套间,里面是办公室,外面是等候区,还有个办事员负责登记。等候区里面已经坐了十来个人,有抱着文件的,有一脸焦虑的,有不动如山的,感觉跟个菜市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