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你小舅是他妈谁啊?你们向东街还有能弄死我的人?”海子叔逗小孩一般的问道。
“我小舅是曲帅!”黄头发带着自豪的语气叫喊道。
“我—操—!”海子叔最后那个脏字故意拉长了音,然后带着笑声说:“曲帅还活着呢啊?我他妈去年砍了他一刀,他现在还敢见我吗?孩子,赶紧鸡巴滚蛋吧,我可不想跟你们扯了!”
“你……你是……是谁……”那个黄头发惊慌的问道。
海子叔并没回答他,把手里的刀扔进了车里,正掉在胡柏航的脚底下,吓得胡柏航身子就是一缩。昏暗的车里,那把刀的刀身显得特别明亮,我有种想去摸摸的冲动,甚至很想拿起这把刀冲下车去,去追砍那些刚才追我的人。
“小孩崽子,等你们长大了再去向西街找我吧。”海子叔轻松的说道,然后上车关上了车门。
“开车!”海子叔大声喊道,车一直没有熄火,发动起来拐向了向西街。海子叔看了眼挤在一起坐着的我们三个,咧开大嘴笑了笑,说:“你们三个逼崽子想把向东街给打下来?哈哈哈……”
海子叔那狂放的笑声响彻在车内,震得人耳朵发麻……
向西街的饭店里,我、陈觉、胡柏航,三个人衣衫不整,狼狈不堪,垂头丧气的低着头跪在地上,头前是那关公的佛龛。
老爸坐在一旁的桌边,面沉似水,眉头紧锁,默默的抽着烟。军子站在老爸身后,担心的看着我。黑叔和海子叔坐在一边交头接耳着,不时看向老爸,似乎在商量着怎么给我们求情。
饭店里静悄悄的,没有其他人在场,饭店的老板还有服务员全都偷偷的扒着后厨的门,探头探脑的看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手腕已经肿了起来,后背也疼得厉害,跪了这么久,腿好像也失去了知觉。我心里一阵阵的委屈,莫名其妙被劫了道,还被人追打,好不容易得救了又在这儿跪了好几十分钟,我到底招谁惹谁了。
陈觉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跪着,眼睛直视着墙壁,好像木头人一般。胡柏航则呲牙咧嘴,歪歪扭扭的跪在那里,不时偷偷的伸几下腿。
我低头看着地上的瓷砖,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是做梦一样。我们三个没命的跑了半条街,我此时觉得自己已经散架了,而且又累又饿的,好像随时都有倒地的可能。
周围的气氛十分沉闷,我也不知道要跪到什么时候是个头,但是没人敢问,也没人敢说话。屋子里安静的吓人,只能听见老爸偶尔抽烟时候的轻声咳嗽,还有他带着恼怒喘着粗气的声音。
终于,一边坐着的海子叔忍不住,虽然黑叔拉了他一下,他仍然没有理会。一脸带笑的对老爸说的:“宇哥,差不多行啦,都是他妈的小孩儿,跪一会儿你再骂两句就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