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我气得直骂街,既对那些没人性的领导恨得咬牙切齿,也对被救了还反过来诬赖自己救命恩人的无耻之徒感到不齿,觉得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干爹知道了这事儿,和黑叔还有海叔尽全力帮忙,通过各方面关系解决这事儿,因为这事儿干爹得罪了有背景的人,后来还被关了俩月,不过最后我爸的责任还是被洗清了,也得到了应有的赔偿。如果没有干爹,我爸就得像另外几个人那样,死了还得背个黑锅,我这家也就彻底完了。”陈觉叹气道。

我这才清楚陈觉父母遇难的始末,同时也清楚了为什么老头总是教导陈觉老爸是他们家的恩人。正因如此,陈觉才无论对老爸还是对我都是那么尽心尽力、忠心耿耿,他也是在报答老爸当初对他们家的鼎力相助。老爸当年种下了因,如今陈觉则是在报果,一切也是一种循环。

我也更加明白陈觉为什么不轻易与人交心,但对身边亲近的人却无比重视的原因。就像他那天所说,他不希望身边的人有事儿,但一旦发生什么他也无能为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不让他重视的人再因他产生不幸,他不能阻挡命运,但绝对要避免自己成为他人命运的转折点,无论主动被动与否。

陈觉回忆起这不太愿提及的往事时面色凝重,充满了无限的伤感和唏嘘。我也看得出,他对自己父母的死似乎很自责,觉得这跟自己有莫大的联系,也让他把自己的生日当成了最避讳的日子。

“所以你就不过生日了?”我看着他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觉得即便是心高气傲的陈觉,身后也隐藏着鲜为人知的凄苦身世,今天他能跟我说这些,也让我触动相当大,命运的残酷确实让每个人都有着截然不同的人生。

他轻轻点了下头说:“要不是为了我那生日,我爸怎么可能碰上这种事儿,还连我妈都搭进去了,一个生日让我永远都见不到他们了,这代价太大了!如果能选,我宁愿这辈子都不过一个生日,可人活着就没有‘如果’这个事儿,所以只能向前看。”

在跟我讲述他父母事情的同时,他还顺便就夏临的事情开导了我一下,劝我不要纠结于那些没有意义的假设和悔恨,一切都只能继续下去。就如同他,努力封藏不堪回首的童年记忆,甚至放弃自己的生日,那既是一种祭奠也是另一种方式的回避,只有这样他才会变得如此坚强。

这晚我俩喝了好多的酒、抽了好多的烟,却谁也没有什么情绪多聊什么,只是很默契的举杯、递烟从未间断,在这喧闹的街市中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思索着该如何面对这总是带给我们希望,却又总是不如所愿的现实世界。

“临子的事儿不能就这么完了,孟飞那傻逼想啥事儿没有,他想的美!”喝得醉醺醺,我俩互相搀扶的往回走,我嘴里反复絮叨着。

“来日方长,他会有代价的!”陈觉走路也有点打晃,舌头发硬的说着。

第二天我直到中午才醒,几乎许多年如一日都早起的陈觉今天也百年不遇的赖了床,一起来就直呼昨天喝得太多了。我俩来到街上,早饭午饭当成一顿的吃着东西,在陈觉诧异的目光之下,宿醉还没缓过来的我又要了两瓶啤酒,还打着昨晚的酒嗝喝了起来。

“你这是要疯吧?”陈觉看着我干掉了半瓶啤酒发愣的说。

我嘿嘿一笑道:“天太热了,我解解渴。”说来也怪,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我发觉有醉意时,脚上的疼痛好像还有所缓解,出于尝试的心态,大白天刚起床我就喝起了酒来,毕竟脚伤实在让我苦不堪言,颇有点儿病急乱投医的感觉。

边吃东西,我拜托陈觉多关注下夏临那边儿,不仅想了解他的状况,更想知道这件事儿最后会怎么解决,我很怕一切会在孟飞他妈妈各方周旋下不了了之,我已经见过不少成人世界的阴暗,明白所谓公理其实只存在于理想之中。

不过,听过陈觉昨晚跟我说的事情之后,我却冒出个想法,觉得夏临这事老爸或许可以出面帮忙,就像当年帮陈觉家那般。即便他不能操纵全局,但凭他的关系起码能给孟飞那边制造很大压力,加上夏临他爸本身的能力,双方制衡下,也许有机会让孟飞那家伙付出相应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