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你没事儿吧?”陈觉见状急忙起身询问,但手的疼痛让他又坐了下去,只能担忧和愧疚的看着老头。
老头大口喘了几下,然后冲陈觉摆摆手,一脸愁容的看着自己的孙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怔了好一会儿,他缓缓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些东西,来到陈觉面前说:“现在只能先这么将就着了,你忍着点儿,听见没!”
陈觉咬着嘴唇点了下头,但眼睛却不敢再看自己的手,很少胆怯的他在这个时候也显出了自己软弱的一面,毕竟手指头折了的痛苦不是常人能够受得了的,他能做到现在这样简直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随着陈觉一声惨叫,老头凭着自己多年正骨的经验,先将陈觉的食指头用力掰正回原位,然后用两小块长条木板捆在手指头上加以固定。陈觉疼得五官都移位了,身子忍不住向后挣脱,老头却把他硬生生抓住,然后招呼沙子莫过来帮他按住陈觉,我见状也急忙扶着墙,一瘸一拐的过去搭手。
刚弄完一根手指头,陈觉就疼得死去活来了,当老头处理他中指的时候,满头大汗的陈觉疼得几乎昏厥了过去,那场面就好像是在上刑一般,看着陈觉如此痛苦,我心如刀绞,泪水也止不住了。
手指头被固定住了,老头刚起身去拿药,陈觉就猛地挣开了我和沙子莫,一头栽倒在床上,捂着右手无比痛苦的在床上打起滚,任凭我怎么呼喊和安抚,都无法帮他减轻一丝折磨,他那惨叫声在屋子里回响良久……
最终老头给陈觉喝下了些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的药,陈觉才渐渐意识模糊起来,表现也没刚才那么吓人了,只是目光呆滞的躺在那,无力的喘息着,直到最后彻底昏迷过去。
胡柏航的情况老头也有些无计可施,为了避免发生危险,他只能喊来了街上的两个人,再三叮嘱了一番便拜托他们把胡柏航送到了医院。胡俊也服下了些药,然后就虚弱的靠在一边儿,还好他和我一样,算是比较抗打的,不过还是忍不住嘴里发出轻哼声来。
见他们都暂时得到了处置,我终于松了口气,但随即眼前一片模糊,只觉得屋子在摇动,早就疼得失去知觉的左脚一软,我就仰面摔倒在了地上。老头和沙子莫忙把我扶到了沙发上,我痛苦的指着左脚却说不出话来,额头的伤也火辣辣的作痛,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支撑我坚持到了现在,但我现在终于要坚持不住了……
老头给我吃了止痛药,又让沙子莫用药酒给我揉搓脚腕,然后就心急火燎离开了诊。看得出来,对于发生这样的事情,即使是他也慌乱无比,而我也意识到,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更大的不安感笼罩在我头顶。
“你们可真能作,图意啥啊。”沙子莫叼着烟边给我的脚擦着药酒边说道,我却只能疼得哼哼两声作为回应,然后伸手示意让他给我抽两口烟。
沙子莫瞟了我一眼,把嘴里的烟递给了我,我颤抖着手把烟送到嘴边猛吸两口,然后就止不住的咳嗽起来,身体的抖动也让我浑身每个关节都疼痛难忍,真有种快要死了的感觉。
“真不知道你折腾到啥时候才算完,消停过日子多好。”看着我如此狼狈,沙子莫擦了下脸上的汗水对我埋怨着。我硬挤了一个笑容,想起我们之所以弄成现在这样,一开始不就是为了能让自己和大家都过上消停日子嘛,只是事情好像从来都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就算你再狠那又有啥用?”沙子莫呼哧了下鼻子继续说着,“打来打去遭罪的都是自己,天天还得担惊受怕的,再牛逼的人也是肉做的,一刀下去照样皮开肉绽,没准小命就丢了,你是不是觉着自己那命不值钱啊。”
“屁话……”我无比虚弱的说,“谁的命都值钱,但你要是不狠,别人就得觉着你的命贱。”
“你小子!”沙子莫瞪着他那牛眼,用手点指了我两下,“你这不要命的劲儿还真跟我以前一个德行,可你看看我现在又咋地了,天天鸡巴在菜市场剁肉、卖肉,这辈子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