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去后,我自己躺在修车厂后院的房间里,对于桌子上热气腾腾地鲜族热面一点儿胃口也没有,而且独自处在一个空间里让我产生了极度的不安和惶恐,我几乎就快要相信自己看见的那个人是鬼了。

不可能,孟飞已经死了,而且就在我眼前,我不断在心里对自己说着,眼前也浮现出现孟飞趴在血泊之中的场景,那一刻曾让我接连几天都寝食难安,现在却又开始折磨着我还没有完全泯灭人性的内心了。

一个人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真有些害怕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像那些恐怖片里一样出现孟飞的鬼魂向我来索命,我就算再胆儿大再有能耐也不是那东西的对手啊。

不行,我一定要冷静,不能这么自己吓自己,我暗下着决心,同时也开始分析起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怀疑是不是这两年接触的事情太多,把自己的神经弄得过于紧绷,加上之前还吃过些抑制神经的药物,现在突然在不知不觉间产生了些病状,我看见的一切很可能只是我内心深处的恐惧而产生的臆想,可这么一来,我不就相当于精神病了吗,这好像没有比撞鬼好到哪里去吧?

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同时也减轻内心的恐惧,我也没顾自己头上受的伤,叫上陈浩然和无赖团伙一起出去喝酒,希望用酒精把自己麻醉可以暂时度过一个难熬的黑夜。

选了一家街口附近的小店,我拉着他们几个就喝了起来,可刚喝了不到一瓶就觉得脑仁生疼,伤口也是一阵灼热,陈泽还慌张地指着我的头嚷道:“太子,你那受伤的地方往外窜血呢,可千万别喝啦!”

我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儿是在作死,只好把酒放下不敢再碰,然后叼着烟望向窗外狂风大作的夜色发呆,这么一坐就是好久,直到小朝鲜街一带都渐渐进入了安静的状态。

“走吧,意哥,困死了!”陈浩然哈欠连天地说着,等算完账站起来后又嘟囔道:“也不知道李涛和郑辉跟街上那些人谈咋样了,他们要是不行,我就亲自去抓那小子!”

“对,咱们自己报仇,用不着他们!”无赖团伙也七嘴八舌着,我则一言不发的率先走出门去,还在我自己看到的东西惴惴不安,真不知道这后半夜该怎么熬过去。

正在想着,我迷迷糊糊地点上一支烟转头看向饭店对面,手上的烟马上就吓得掉在了地上,因为已经把我给弄得狼狈不已的身影也出现了,只站在与我一条小马路之隔的路灯阴影之中。

发现我神情不对,陈浩然和无赖团伙也都止住吵闹停了下来,就当我以为只有自己看见那个身影的时候,却听见后面的小凡嘀咕起来:“这大半夜,啥人搁那儿吓人倒怪的呢,操!”

他一说完,其他人也都疑惑的看了过去,这样一来那肯定不是我的幻觉了,而且我从下意识里就觉得对面站着的那个“人”就是我之前两次都看见过的,那个“疑似”孟飞的东西。

借着酒劲儿,陈泽拉上大鹏嘴里骂骂咧咧道:“妈了个逼的,我倒要看看谁他妈半夜不睡觉在那儿装神弄鬼,给一刀肯定就老实了!”我也没心思去阻拦了,只是看着他俩朝对面走去,而那个身影竟然没有后退而是慢慢向前应了过来,只是因为陈泽和大鹏阻挡住了视线,我一时很难看见那身影的脸。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刚才还气势汹汹地陈泽和大鹏也忽然站住了脚步,没等对面那个身影走近,他俩转身就往回跑,大鹏还大声嚷嚷道:“我操,真他妈有鬼啊,孟、孟飞……”

听到他这么喊,我腿差点儿都软了,李岩、小凡甚至是陈浩然都不由得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半夜撞鬼的事儿谁都是这辈子头一遭,本来白天就已经被我把气氛渲染得有些诡异了,现在再这么一弄,大家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好在陈浩然是个愣头青,无赖团伙几个家伙也不算孬种,要不然换了别人可能早就各自逃命去了,但这种情况下谁自然也不敢贸然乱动,只是瞪大眼睛看着那个“东西”一步一步朝我们走来。